回檸苑的路上,蘇蕪還是沒有開口,她知道,魏嬤嬤定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出送她回檸苑,定是老夫人有什麼交代。
可是,等回到檸苑,魏嬤嬤卻是什麼都沒說,倒是讓蘇蕪有些不明白了。
難不成,是她想岔了?直到看到福園送過來的東西,是兩支上好的百年老參,看來,老夫人是下了血本了,也不知道徐氏知不知道此事。
次日,去福園請過安後,蘇蕪就坐上了去沈國公府的馬車。
沈國公府,安氏一直坐立不安,在屋子裏走來走去,見狀,沈長歌無奈的說:“母親,表妹還沒來呢,這要是來了,指不定您的高興成什麼樣兒。”
將帖子送去給丞相府是瞞著老國公的,安氏又怕蘇蕪不會赴約,此刻自然是心急如焚。
“你大哥和弟弟呢?”安氏一把拉著自家女兒的手問道。
看著慌亂的母親,一襲紅衣的女子將人按在椅子上坐下,安慰道:“您就放心吧,大哥在您的吩咐下,今日專門告了假,一早就在門口守著呢。”
其實,沈長歌心中對這個表妹也是有些期待的,那一日在白雲寺匆匆一見,她就對這個素未謀麵的表妹挺有好感的。
“小姐,咱們到了。”因為第一次來國公府,蘇蕪還是帶的楚情。
剛下馬車,就看到一襲藍衣的年輕男子迎了上來:“表妹快隨我進府吧,母親正等著呢。”
這一日的沈長風給蘇蕪的感覺很不同,或許是從白雲寺回來以後,又派人核實了她的身份,這才會主動開口以示親近。
“表哥辛苦了。”蘇蕪會心一笑,這才在沈長風的帶領下進了國公府。
正翹首以盼著,就有丫頭稟報說人已經過來了。
看到一襲華服的安氏時,或許真的是因為親情的緣故,蘇蕪忍不住喚了一聲,眼裏似乎有煙霧彌漫:“大舅母。”
自從找人核實了蘇蕪的身份,安氏就迫切的想見到這個多年不曾聯係過的外甥女,此時見到,聽到這麼一聲,倒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柔兒,你看,你們娘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安氏一把拉住女子的手,眼睛微微酸澀。
看到這一幕,就連一旁的沈長歌都有些感動了,但還是說:“母親,您和表妹坐下再說吧。”
然而,還不等幾人好好敘舊,就有小廝來了。
“夫人,老國公請蘇二小姐去前廳,還說讓您同世子還有小姐一並跟著。”
話音剛落,安氏一驚,卻很快又反應過來:“知道了。”
安氏知道,老國公有心結,此次故意讓蘇蕪來國公府也是存了化解心結的心思,隻是不曾想,這人剛來沒多久,老國公那邊就已經知道消息了。
當即對長子說:“長風,你帶著你表妹先去。”
說完,也不管沈長風是否同意,又拉著蘇蕪的手說:“好孩子,別害怕,你外祖父不過想見見你罷了。”
蘇蕪自然是應了,便跟著沈長風去了。
等二人出了門,沈長歌納悶兒道:“母親,咱們怎的不跟著去,要是祖父倔脾氣一上來,表妹指不定就得被趕出去!”
安氏何嘗不知道,也沒時間跟她解釋,隻吩咐道:“你現在快去找你父親回來,我去找你兩個叔叔。”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沈長歌自然是明白了,連忙跑出去了。
走在去會客廳的路上,沈長風猶豫半響,還是開了口:“母親想必是去尋父親和叔叔們去了,你不必擔心。”
上次與沈長風打交道,蘇蕪不難看出來,這個大表哥其實外冷內熱,現在聽她這樣說,心裏更是感激:“多謝大表哥。”
聽到這話,後者看了她一眼,言簡意賅道:“自家人謝什麼。”頓了頓,又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說:“祖父性格倔強,當年因著姑姑的事也,總之一會兒他若說了什麼,你......”
話未說完,便被女子笑著打斷:“大表哥放心,這些我都知道。”說實話,蘇蕪對這個僅僅見過一麵的大表哥的印象越來越好,大舅母她方才見過了,沈長歌也見過了,隻是,也不知道其他人對她的態度會如何......
還別說,這國公府不愧是世襲罔替,這裏麵的布局十分簡雅別致,雖然沒有皇宮那樣奢華,倒也是不遑多讓了。
走到前廳的時候,腳還未進去,蘇蕪便注意了一下這裏的環境,門口就站著四個丫頭,也不知道裏麵會有多少人。
“別擔心,一會兒自然會為你介紹的。”男子的清冷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蘇蕪會意點了點頭。
“見過世子。”丫鬟的聲音響起,隻見沈長風點頭應了一聲,便打頭走了進去,蘇蕪深呼一口氣,跟著走了進去,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果不其然,這屋子裏的人果真是不少,蘇蕪僅僅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原本以為隻是老國公一人,沒想到國公府上下的人都來了。
想到這兒,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正麵迎上坐於主位兩位老人灼灼的目光,頭發花白,精神氣卻絲毫不減,想必就是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不孝外孫女卿卿見過外祖父,外祖母,願外祖父外祖母福壽安康。”蘇蕪徑直對著上首跪了下來,行了一個大禮。
老國公身材高大,一臉正氣,即使頭發花白,氣勢也絲毫不減當年,而老國公夫人也是精神奕奕。
其實,得知蘇蕪竟然來了國公府,老國公第一反應是高興的,可是馬上倔脾氣就上來了,說什麼也不肯見一見這個多年來不聞不問的外孫女兒。
隻是老國公夫人一聽說人來了,便將老國公給痛罵了一頓,女兒都已經走了那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跟外孫女見上一麵,自然是不能錯過。
如今終於見到心心念念的外孫女,二老內心早已激動不已。
“你就是柔兒的女兒?快起來。”幾乎是在蘇蕪跪下去的瞬間,老國公夫人便站了起來,眼裏隱隱閃爍著淚花,蘇蕪抬頭望向老人,也是鼻尖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