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今年的第一場秋雨，整整下了一夜，到早上時已經成了毛毛細雨。富明明也摟住小花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時，手還搭在小花香香軟軟的小屁股上。

偏房的屋頂漏水，等雨停了後還得找東西修繕一番。要說這家裏沒個男人，就是不方便，修繕的活隻能落到富明明手上。

一場秋雨一場寒，跟比起來明顯冷了不少。富明明給孩子們套上稍微厚點的衣服，一起在炕上看雨。

狗剩對她的意見大得很，叫上哥哥妹妹到一旁挑唆，要兩人叫富明明“秋婆”。

富明明隻覺好笑。

李老太已經走進廚房，富明明一個機靈，套上鞋跟著過去。昨天李老太便說了炸果子，從一大早開始準備，炸好後還能當個早餐吃。

麵團已經醒發好了，裏麵還夾著雞蛋液和熟芝麻，聞著就有一股子香味。取出來用擀麵杖擀薄，再切成寬條。

李老太一雙手麻利翻動，不知道再怎麼一扭，這果子就形成了。富明明心說這種地方特色美食真是精妙，拿去兩個寬條也扭到一塊，醜是醜了點，但不影響。

她正自戀著呢，李老太已經嫌棄了：“去去！手腳不利索，燒油去，火要小點！”

等油熱，李老太那邊也全部成型，下了油鍋。

第一鍋出爐，富明明沒忍住，捏了一個先嘗嘗。剛出鍋的果子溫熱，透著油和芝麻的香氣，一口下去又香又酥脆，口感比末世的食物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李老太把麵胚給她：“第二鍋，你來炸。”

富明明小心翼翼的操作，李老太在旁邊指導：“用筷子翻個麵兒......慢點！”

......

“行了行了，撈出來！”

富明明終於做出了第一鍋能入口的東西！

接下來的一鍋，李老太就不指揮了，冷眼旁觀她什麼時候翻麵，什麼時候撈出來。

用一斤的精細麵粉足足做出了三大盤油果子。

“行了，咱先吃吧。等啥時候雨停了，去給你張嬸子跟劉嬸子送點。”

富明明端著一大盤油果子去南屋，兩個小朋友眼巴巴的看著她，另一位則依舊不屑。油的香氣仨人早早聞到，小花眼巴巴的望著她手裏的瓷盤：“秋婆，吃啥呀。”

富明明不動聲色：“小花叫我啥？”

小花瞅瞅哥哥，再瞅瞅瓷盤，咽了咽口水，響亮回答：“媽！”

富明明把瓷盤放到桌子上：“剛出鍋的，小心燙。”

小花第一個伸手拿，兩隻小胖手抱著酥脆的果子啃得不亦樂乎。

相比她，狗蛋就矜持多了，也從裏麵撈出一個，很斯文的啃。

狗剩眼直直的盯著，人卻並不過來。

富明明：“小周同誌，你是不愛吃嗎？”

狗剩狠狠扭頭：“我不吃秋婆端的東西，我要等我奶給我拿！”

富明明深覺好笑，這孩子未必也太傲嬌了：“小周同誌我得批評你，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咱共產社會可不興你驕奢淫逸這套。”

狗剩沒理她，李老太過來，富明明去端粥，立馬跳起來委屈巴巴：“奶，秋婆不給我飯吃，還不給我新鞋穿......”

李老太冷眼：“你奶眼還沒瞎。過來吃飯，別作妖！”

狗剩委屈：“秋婆端過來的，我不吃。”

“那就餓著吧。”李老太狠了狠心，也不慣著他。

隻留他在最裏麵，看著幾人吃著香脆的果子。

李老太對麵粉、水、雞蛋和麻油的比例有自己最精準的一杆秤，炸果子時又舍得放油，做出來的果子那叫個香。

狗剩聞著果子香味，忍得眼都紅了。為啥之前跟他站在一塊罵秋婆的奶突然轉變，幫著秋婆欺負他了？

叛徒，都是叛徒！

雨停沒一陣，富明明借著梯子爬上房頂。漏雨的地方，瓦破了一點，露出一個小洞。

她趴在瓦上的樣子有些嚇人，李老太心提到嗓子眼上，止不住的喊：“慢點慢點，明明，要不你下來吧，我去大隊問問，叫你二勇叔來修。”

“媽，沒事。”富明明半點不害怕，趁著旁人看不到，從空間戒指裏翻找，看有沒有用得上的物件。

正好，有一塊金屬片，富明明也分不清啥時候放的，把它遮蓋到瓦片上，大小正合適。再往上麵蓋上那塊破了的瓦，看不出一絲痕跡。

平白無故的，肯定不會有人爬她家屋頂。這金屬片在這兒，保證不會被發現。

“好了。”富明明又爬下來：“應該是曬太了久，瓦片碎了個小縫，我挪了個方向，就沒事了。”

“行。”李老太懸著的心放下了：“這也太危險了，你要是有個好歹，那俺周家這一口子......”

她心裏始終有事：“三娃那孩子，也不知啥時候才有信。”

富明明是看清了，李老太平時沒事對三個兒子是屁話也不提；一旦家裏有個啥事，等事過去，第一時間就是想周家的男人。

富明明過去安慰：“媽，往好處想。現在仗打得正激烈呢，沒信還是最好的消息。要是有信兒就晚了。走，咱不說給張嬸子他們送果子嘛！”

李老太想想也是，一拍腦門：“哎喲差點忘了，走，咱一塊去！”

他們這邊帶上仨孩子一塊串門呢，隔著一條河的富營村裏，張翠花越想越不對勁。

她的糧好端端的，咋會憑空消失呢？這月十五就要去省城裏看兒子，沒點糧咋成？

昨兒個老富說，就看到富明明那個死丫頭把手擱到大缸上，也沒見動過米糧。

可她三袋子大米確實沒了，除了富明明那個死丫頭之外，還會有誰拿？

張翠花越琢磨著富明明的眼神越覺得不對勁。

她可是那死丫頭的親媽，就算對死丫頭不咋關心，可好歹也是養了十幾年的。死丫頭的心思很好猜，話說的難聽點，這丫頭一撅屁股她都知道她想幹什麼。

但從她磕了腦袋後再醒來，張翠花就覺得自己猜不透她了。而且這丫頭看自己的表情，也不像是看自己的媽。

張翠花整個人你哆嗦：“老富，你說明明那死丫頭，不會被啥臟東西附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