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耗過度的陳靖坐在床邊休息。
他低頭看著床上呼吸逐漸均勻的徐曉蕙,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恍惚間,他慢慢俯身,情不自禁地在那飽滿的殷桃小嘴上輕輕一吻。
陳靖驚愣。
猛地站起身後退兩步。
”我……“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嘴角的笑意漸濃。
“咱們倆在一起那麼久,這次又救了你的命,拿走本就屬於我的初吻,不過分吧?”
心裏如是想著,陳靖立即樂開了花。
正當他心潮澎湃、春心蕩漾之時,外麵傳來小春的喊人聲。
他打開房門,走出去。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小春見到陳靖一臉憔悴地從屋裏走出來,原本焦急的心在這一刻卻慢了下來。
他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是施工隊,張哥出事了。”
“張哥怎麼了?”
陳靖心頭一驚,一股不祥的預感由心底直衝後腦門兒。
“張哥被村裏幾個漢子打了,都見血了。
施工隊鬧著要走,村長正在那邊周旋,叫我趕緊回來找你過去。”
小春一口氣說完。
聽得出來,事情很緊急,即使還有些疑問,等到了現場也能一一弄明白。
於是,陳靖沒有再問任何問題,跟著小春徑直往施工隊那邊趕。
臨走前,他還不忘跟趙美玲交代。
徐曉蕙的病已經治好,大概晚上的時候就能醒過來。
一路飛奔。
當倆人絲毫沒敢耽擱地跑到施工隊這邊時,這裏已經裏裏外外圍了不少人。
整個施工隊被圍困在最裏麵,外麵都是過來看熱鬧的村民。
“陳隊長來了!”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擁擠的人群頓時給陳靖讓開了一條路。
最裏麵。
張哥被打得頭破血流,其他的工友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村長站在張哥身邊連連賠不是。
在周圍,還圍了一圈兒村衛隊的人。
大壯站在邊上,指揮著村衛隊維護好現場秩序,免得一個不對付又幹起架來。
陳靖蒼白著臉,帶著滿滿歉意走向張哥。
“對不住了張哥,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我就離開一會兒,發展成這個樣子?”
張哥捂著破皮流血的腦袋,想要開口說話。
剛張嘴,就被說話的動作牽扯到臉上的傷口,立馬疼得嘶呀說不出話來。
見狀,村長站出來說道:“小陳啊,是我們的人打了張哥他們一行人。”
聞言,陳靖轉頭看了一圈兒周圍的村民。
沒一個人負傷,說明出手傷人的不是普通村民,而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村衛隊!
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
不管怎麼樣,出手打了施工隊就等於打自己的臉!
陳靖身上的氣勢漸冷,他帶著隱隱怒氣看向周圍人群:“打人的都有誰?”
圍在最裏麵的那圈兒村衛隊的人,見陳靖明顯是生氣了,便個個瑟縮著不敢站出來承認。
“我再說一遍,出手打了人的,都給我站出來!”
一聲暴怒,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震得渾身一顫。
陳靖是真的怒了。
張哥是什麼樣的人他心裏清楚,斷不會因為一些小事跟村裏人動手。
而且他不惜耽擱工期也要抽空過來為村裏免費壓路,完全給足了自己的麵子。
現在出了這種事,這不是往自己臉上扇巴掌嗎?
“不承認也沒關係,我讓張哥來指認,後果你們想象得到!”
此話一出,人群中村衛隊的人便開始人人自危起來。
魔鬼的訓練他們經曆過,陳靖的手段他們也見識過。
跟他作對,就是自討苦吃!
果然,威壓之下,就有人率先沉不住氣,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陸續地,十幾個村衛隊的隊員就站在了陳靖麵前。
“跟張哥他們道歉。”
陳靖冷冷道。
“為什麼?有錯的明明是他們!”
一個村衛隊員十分不服氣,直接頂撞陳靖。
陳靖怒視那個隊員,眼裏閃過一絲複雜。
但他還是走過去,耐心問道:“為什麼出手打人?”
那人顯然是害怕陳靖的,之前在他手裏應該吃過不少苦。
剛才一時衝動當了出頭鳥,現在被揪著問話,已經嚇得說話舌頭都快捋不直了。
“隊、隊長,不是俺們要主動生事,是他們太過分了!”
陳靖回頭望了一眼張哥,轉過頭繼續問:“怎麼過分?”
那人以為陳靖是要替他們做主,便拔高了聲調繼續說:
“他們這群狗東西,趁村長沒注意,把紅豔姐拖進了旁邊的小樹林裏……
紅豔姐受盡屈辱,最後逃脫魔掌,跑回村子裏找到我們給她主持公道。
我和弟兄們才氣憤地過來打了他們這群有爹生沒娘養的王八犢子!”
陳靖點點頭。
在他離開的時候,他確實看到張哥和那些工人看肖紅豔的眼神有些貪婪。
但也不至於村長還在的情況下,大白天就幹這種事!
就算其他工人的人品不確定,陳靖對張哥的為人還是信得過的。
更何況,張哥已經是有孩子的人了,他不至於連這點誘惑都忍不住。
起身回到張哥身邊,陳靖頓了頓開口:“張哥,他說的是真的嗎?”
張哥先是一愣,然後沉悶地“唉”了一聲,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陳靖卻大為吃驚:“怎麼可能?張哥你……”
張哥痛苦地抱著腦袋狠狠捶打。
“兄弟,是我對不住你!
跟手下的人幹出這種事,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突然之間就很想,就跟吃了藥似的,完全不受控製。”
原本還沉浸在吃驚中的陳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藥……頓時,他的眼睛清明起來。
“張哥,今天你跟工友們都吃了什麼?”
聞言,張哥擰眉。
“也沒吃什麼,這還沒到午飯時間,我們就隻吃了早上你們送過來的白雞蛋和開水。”
像是突然抓住了什麼關鍵信息,陳靖眼睛微眯,看向村長。
“早上的雞蛋和開水還有嗎?”
村長也是聽出了些許端倪,立即跑到旁邊的泥地裏將早上剩餘的雞蛋和開水拿過來。
陳靖先是聞了聞開水,沒有問題。
然後又拿起一個雞蛋,放到鼻子前嗅了嗅。
他頓時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
他將雞蛋剝殼,讓身旁的小春吃下。
片刻之後,小春整張臉憋得通紅。
他看起來很難受,像是在強行壓製著什麼。
直到他瞥到人群中的婦女們,那邪惡而猙獰的表情才終於展露出來。
“過來,老子要睡你!”
小春叫囂著撲向最前麵的一個年輕村婦。
眾人驚駭!
陳靖快速移到其背後一個手刀落下,小春頓時身子一軟,斜斜往一旁栽倒下去。
接著,陳靖看向村長。
“雞蛋有問題,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煮這些雞蛋用的水,應該是加了雞禿散。”
“雞禿散?那是什麼東西?”人群中有人立即發問。
陳靖轉身向眾人解釋。
“簡答來說,就是傳說中的chun藥,服用者會隨著藥力加深而無法自控,就像剛才小春那樣,看到女人就想撲上去。”
“你是說,有人在這雞蛋上動手腳?”
村長問得比較委婉。
陳靖卻絲毫不想替那人掩飾,直接道:“沒錯,就是肖紅豔在煮雞蛋的水裏加了雞禿散,然後假裝讓自己受辱找來村衛隊趕走施工隊。”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趕走了施工隊,對她有什麼好處!”
村長也是怒了,既然陳靖不想遮掩,那就撕開了明說。
不等陳靖回答, 人群中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嚷嚷起來。
“對,村裏通了路,大家以後就能一起發財,她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二娃說的對,肖寡婦也是咱們村兒的一員,她沒理由阻止村裏通路!”
“你們這群臭男人就知道袒護那個寡婦,她就是咱村兒的災星,早年克死自己男人,現在又作妖斷大家財路,村長,你趕緊讓她滾吧,這人腦子有病!”
說話的是一個粗壯的中年大媽,一番怒懟,頓時激起一場罵戰。
眼看就要從吵架變成幹架,陳靖大喝一聲,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有誰不信,可以上來吃一個雞蛋,這雞蛋是今天早上肖紅豔親自煮的,不怕丟人的,盡管來試!”
話一出,那些還想反駁的人頓時龜縮著腦袋,不敢再當出頭鳥。
“村長,肖紅豔現在在哪裏?”
轉身,陳靖問向村長。
“應該回村裏了,她喊來村衛隊跟施工隊對峙後,就一個人先走了。”
或許是心裏已經確定這藥是肖紅豔下的。
村長覺得麵對張哥等人的時候老臉掛不住,就連說話都有些底氣不足。
“走,鄉親們,咱們回村裏去,找肖紅豔問清楚!”
一句話後,浩浩蕩蕩的村民大隊伍蜿蜒在了鄉間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