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正午的太陽最是毒辣,赤腳踩在地上都會覺得燙腳。
陳靖一路飛奔,跳著燙腳舞隻用了幾分鐘就來到了徐曉蕙的家門口。
徐大福的病已經進入康複期,如今和正常人無異。
陳靖到的時候,他正在院子裏打水。
“小陳,你來得正好,剛剛曉蕙又是抽搐又是吐唾沫,真是嚇死我們了。”
陳靖跟著急急進屋。
屋內趙美玲正一邊抹眼淚一邊給徐曉蕙擦拭嘴邊的汙穢。
“什麼時候暈倒的?”
沒有客套話,陳靖直奔主題,並且手指已經搭上了徐曉蕙的脈搏,赤瞳也瞬間打開。
趙美玲收回心疼的眼神看向陳靖:“今天早上剛吃完早飯,曉蕙就昏倒了。”
“那你們怎麼不來找我?”
陳靖有些著急,所以語氣也不是很好。
因為耽擱這半天,徐曉蕙的情況已經發展到隨時可能喪命。
聞言,趙美玲又是抹了一把眼淚。
“我們也想去找你,但是你每天上午都是進山采藥,我們去哪裏找你?”
陳靖一愣,這確實怪不到趙美玲頭上。
自己采完藥便進了深山裏修煉,就是趙美玲進山去找他,也一樣找不到。
“算了。”
歎了口氣,陳靖從口袋裏取出一卷白布。
趙美玲之前見過陳靖施針,接下來要做什麼她明白。
將徐大福趕到門外之後,趙美玲站在徐曉蕙的身前頓住。
“要全部脫掉嗎?”
徐曉蕙始終是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趙美玲就是再心急求醫,眼下還是有些忌諱。
“放心,我不會看,我閉著眼睛也能施針。”
為了讓趙美玲放心,陳靖甚至找來一塊碎布將眼睛給蒙上。
其實,就是蒙一塊鐵皮,陳靖開了赤瞳,也是能看穿的。
蒙塊布,隻是為了讓趙美玲放心而已。
果然,在看到陳靖主動蒙眼轉身後,趙美玲便放心地給徐曉蕙去除身上的衣物。
“好了,你可以施針了。”
趙美玲抱著衣服站到一邊,陳靖回過身,入眼一片妙曼的雪白。
強忍住心裏的邪念,他開始一針一針紮進徐曉蕙白嫩的皮膚裏。
把脈的時候,陳靖就發現徐曉蕙的暈倒很不對勁。
再經過赤瞳的仔細窺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裏。
在徐曉蕙的心肺上,有許多小黑點在移動。
細看之下,竟是密密麻麻的蟲子!
那些蟲子正在啃食徐曉蕙的心肺,所以她的生命體征才會越來越弱。
能使蟲子進入人體還能活動,陳靖在秘術中的巫醫篇見過。
巫者,善使蠱,可進入人體寄宿,進而操控宿主的生死。
這還是初級的。
高級的蠱不僅能操控人的生死,還能控製人的意誌和言行。
一旦中蠱,隻有兩種結果:
一是被蠱咬死,二是由下蠱之人取蠱,便可繼續活命。
如果有人強行取蠱,那麼蠱蟲會迅速與宿主同歸於盡。
以上隻是針對普通人或者修為低的人。
如果是大能修士,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把蠱蟲逼出體外。
隻不過會損耗修為,但也不會致死。
所以,為了最大程度保證徐曉蕙的生命安全。
陳靖隻能靠施針的時候注入靈氣,暫時將蠱蟲圍困至一處,令其不能再繼續啃食徐曉蕙的心肺。
如果要完全治好,取蠱還需下蠱人來取。
待到靈氣輸入完畢,陳靖收針背過身子,趙美玲則立即為徐曉蕙穿衣服。
收拾妥當後,兩人來到院子裏找到徐大福,陳靖麵色沉重。
“曉蕙情況特殊,我隻能暫時為她穩住病情,三天後我還會過來施針,期間要小心照顧。”
聞言,趙美玲心頭一顫。
她緊緊抓住陳靖的胳膊問:“到底是什麼病,連你都治不好?那我們要不要送市醫院裏去?”
聽了趙美玲的話,陳靖腦子裏立即閃現出徐曉蕙被開膛破肚的場麵。
白大褂們用刀或者鑷子將那些蠱蟲一隻隻夾出來。
隻是那樣的話,最後人沒死也會丟半條命。
而且,萬一蠱蟲未取幹淨,必然會卷土重來。
其實這些都是多餘的擔心,因為他們根本沒那錢給徐曉蕙做那種大手術。
所以,如果陳靖不救,徐曉蕙這次必死無疑!
但他怎麼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去死呢?
“最近曉蕙都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或者說,吃過什麼人給的什麼東西?”
陳靖想確定下蠱之人是否在村裏。
如果這個人在村裏,那麼整個村子的人都會陷入危險,包括他和自己妹妹!
趙美玲低頭思索片刻。
“昨天晚上,曉蕙二嬸過來找過她,說是從城裏專門帶回來個火龍果,還特地剝給她吃了一些。”
陳靖頓時心驚:“你們倆也吃了?”
“沒有,我跟大福看著那些黑籽覺得惡心,就沒吃,怎麼,你覺得那水果有問題?”
“還不確定,曉蕙吃剩下的還在嗎?”陳靖問道。
趙美玲反身走進廚房,拿出還剩一半的紅心火龍果。
陳靖小心將其接過來,並用赤瞳觀察。
果然,那些黑籽有蹊蹺!
在果肉上,有一些黑籽在進行細微的扭動,常人或許無法察覺,但卻逃不過陳靖的赤瞳。
那些黑色的小蟲子,跟徐曉蕙肺上的蟲子如出一轍。
看來,要害死徐曉蕙的,正是她的二嬸張梅!
下蠱這種玄妙的事陳靖無法跟趙美玲和徐大福解釋。
隻能說這水果有問題,自己需要查一下,便帶著火龍果匆匆離去。
飛一般地又來到張梅家,陳靖十分不客氣地一腳踹開了他們院子的大門。
進院就嚷嚷開了:“張梅,你給我出來!”
院子裏的動靜不小,這會兒大家都在午睡。
屋裏的人聽見有人踹門叫嚷,便一個個橫眉豎眼地提著板凳拿著掃帚從屋裏衝出來。
見來人是陳靖,屋主徐二福放下板凳臉色鐵青道:“陳靖,你這是做什麼?”
“張梅呢?人在哪兒?”
陳靖往裏望了望,沒有見到張梅的人影。
“她一大早就走了。”徐二福帶著怒氣回答。
“去哪兒了?”
“不知道,應該不會回來了,之前在外麵野那麼久,昨天回來一趟就隻是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徹底滾了。”
說話的時候,徐二福帶著明顯地嫌惡。
“她是你老婆你就讓她這樣說走就走?”陳靖有些不信。
“愛信不信,就她跟周富貴那檔子破事,老子沒打死她就算不錯了!走了也幹淨,省得臟了我這屋子。”
說完,徐二福就準備趕人,陳靖將半個火龍果拿出來道:
“昨晚張梅給徐曉蕙吃了這火龍果,現在徐曉蕙中毒快死了。
我希望你能提供張梅可能的去向,因為,隻有她有解藥!”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但陳靖是個醫生,又如此言之鑿鑿不像是在說謊,徐二福頓時就慌了。
可他也確實不知道張梅會去哪裏。
最後,還是徐二福的兒子徐曉瑞站出來說話。
“我可能知道一些什麼東西。”
“你知道什麼盡管說出來,你曉蕙姐等著你救命。”
眾人的目光齊齊轉向徐曉瑞。
隻見他猶豫地從兜裏摸出一枚鋁製的小紅花遞給陳靖。
“這是我媽的貼身物品,她走得很匆忙,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我曾經在周富貴和周明身上也看到過這東西。”
陳靖將那枚鋁製小紅花拿到手裏觀察。
做工精致十分考究,造型塑造也栩栩如生,上色更是萬分自然。
翻到背麵,陳靖赫然看到上麵刻著三個字:紅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