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姝端詳他一舉一動,聽到問話,眼皮沒眨,開門見山道:“把你吞掉的銀子拿出來。”
趙十八沒想到她這麼直接,臉上還掛著的笑一凝,裝傻道:“姑娘說什麼?”
“少來這一套。”林念姝不買賬,“餘家每月寄五兩銀子過來,票證你隻給了我三張,剩下的兩張如果不是你吞了,難不成是錢莊自己吃了嗎!”
林念姝中氣十足,桌子拍得響亮響亮的,一時間就吸引了來往客人的注意力。
餘睿在後邊看著她,皺了皺眉,忽然也明白了她想做什麼。
厲朝並不禁止百姓私營,郵驛這種,除了官家之外,也有一些私人做。趙十八身處官家郵驛,卻私吞客人銀錢,如若曝光,那必然是要危及官家名聲。
她和趙十八身份懸殊,一個采茶女,一個郵驛中人,若不直白的把事情攤開來,光光明明要回自己的東西,趙十八和郵驛勢必會選擇私下了了......一旦私了,趙十八就有了撒潑耍賴的餘地。
——她在斷趙十八的後路。
餘睿眼中光芒微妙地閃了閃。
果然,此言一出,趙十八立刻臉色就不好了起來:“哪有的事。姑娘是不是記錯了。那天你來的時候,給林家的票證確實隻有三張。我多一張沒多,少一張沒少,全給你了。若不是郵驛票證往來不可讓外人查看,我現在就拿出來的證明我的清白。可......姑娘你也不能鑽這個空子,硬來訛我吧?”
一盆臟水潑到身上,林念姝登時一聲冷笑:“不可查就說我訛你,你怎麼不說就因為不可查,你就可以借此發財了呢?”
眯著眼看著趙十八,林念姝冷哼:“我本來想拿了錢就走,但是你既然耍這個心眼,那好,那我就當著大家的麵和你說道說道。”
“一。”豎起一根手指,林念姝發問:“兩日前我來的時候,是不是你接待的我?”
趙十八沒回神,道:“不是姑娘,你這麼做,就不怕賠了本錢?我朝律例可是......”
“啪!”
他要扯開話題,林念姝一巴掌就拍在了桌上。
瞪著趙十八,林念姝沉聲:“你別和我扯我朝律例,我隻問你,是,或者不是?”瞧趙十八擰眉,又笑,“對質而已,你有律例撐腰,若是我的錯,那你又沒有損失,你這麼怕回答我做什麼?”
“我......”趙十八被她堵死,扼了一下,掃到她身邊的餘睿,僵硬的笑動了動:“我當然不怕。隻是見姑娘年紀輕輕,又帶著個孩子,覺得姑娘萬一坐了牢,這孩子可就可惜了。”
弦外之音就是在威脅她,林念姝聽著,鄙夷之色更深,直白問:“你的意思是,我要是繼續鬧下去,你不單要吞了我的錢,你還要官兵勾結,送我坐牢,還要害我的弟弟?”
嗬了一聲,林念姝連聲道:“如此看來,趙差使背景很厲害啊,莫不是......是這間郵驛的主事。”
此言一出,四下變色。人群立刻開始嘀嘀咕咕了起來。就連還對林念姝有些輕蔑的趙十八,都有些不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