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姝微微睜大了眼:“這麼貴?我記得壯年馬不是都二十八到三十左右的價,怎麼會如此......”
“時勢不同。”原禮兒歎了聲,“官家征收馬匹,私下能賣的已經很少了。物以稀為貴嘛,馬越少,這價就越高。”
朝廷?
林念姝皺眉,可她記憶裏明明說,五月前厲朝大勝契丹......按道理,眼下不該是休養生息,為什麼會征收馬匹?
“是怎麼了麼?”林念姝想不明白,“是朝中出了事?”
餘睿眼中顏色微動。
原禮兒搖首:“我也不知道,隻聽我爹和捕快叔說,是璞王在征收馬匹,別的,我爹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璞王......那個異姓王嗎?
林念姝對這塊的記憶也並不多,聽到這裏,她也就隻能做個吃瓜群眾,不能做什麼,或者再細想什麼。
因為她想了也沒用。她現在就是個普通小老百姓,要關注的就是吃飯掙錢。至於政治,那不是她能涉及的東西。
就是有點心疼錢......
看林念姝一臉肉痛,原禮兒笑了:“怎麼,不夠錢。不夠的話,我這裏其實還有一些,倒可以借你。你缺多少?”
原禮兒如此率性,林念姝有些驚訝,連忙道:“沒有沒有,錢還是夠的。昨兒個王春梅賠錢的時候,好像數錯了幾兩銀子,本來是想存起來,但現在這樣,也就隻能拿出來用了。”
說到這,林念姝苦笑了兩聲。本來還以為白撿了便宜,結果還是得拿出去......
她在心酸,原禮兒卻有些奇怪,“王春梅還能有數錯錢的時候?那個瘋婆娘可是出了名的摳,你別是自己數錯了自己錢,或者眼花了。不然到時候不夠,我又去送貨,可沒人替你添上啊。”
“不會......我和睿兒兩個人一塊數的,怎麼會出錯。”林念姝看向餘睿,“昨兒個咱們數的是八十七兩二錢不是?”
餘睿回神,點頭。
得到肯定,林念姝又看向原禮兒,見她還是一副“王春梅怎會給你占便宜”的模樣,林念姝心裏也有點狐疑起來了。
“那我重新數數。”把籃子放下,林念姝把錢袋裏的銀子和寶鈔倒到籃子裏,和餘睿一道對賬。
“這是幫嬸嬸做工的二十兩,這是住家裏的九兩......”
“這是牛二十兩,這是馬三十兩......”
“......這是你家裏給的三兩......”
撥動著銀子,餘睿突然擰眉:“三兩?”
林念姝抬頭:“不是麼?你家裏是寄的每月三兩銀子給你治病吃飯......”
“不是。”餘睿眉頭更緊,“餘......我家裏每個月是寄五兩銀子給保叔。”
又看向她,神色更加凝重:“你昨天去取銀子的時候,隻取了三兩銀子嗎?”
就為了三兩銀子,被王春梅打成那個模樣?
而且一分沒能到她手上?
餘睿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林念姝也轉過了彎。
記憶裏閃過郵差拿票給“她”而不是給信封的畫麵,林念姝咬著牙噌地一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