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瘋婆娘

　　掃了王春梅一眼，原六歎了一聲。

　　倒不知這些時日王春梅是怎麼對林念姝的，原先好好個孩子，乖順可人的，竟硬生生把人逼成這種寧可玉石俱焚，也不願退一步求個安寧的樣子......

　　原六幫著林念姝，王春梅哪裏高興，睜大眼看了下原六，她破口大罵：“原六你個狗東西，你這麼幫著這騷蹄子，肯定是想著納她做小！你王八蛋老不正經......”

　　她罵得難聽，原六臉色也愈發難看。撿過一塊破布塞進她嘴裏，原六催促道：“你進去搜，這瘋婆娘我替你看著！”

　　注意到原六變了的稱呼，林念姝莞爾，沒有動作，道：“嬸嬸狡猾，就算屋子裏有錢，估摸也隻有念姝損失的十分之一而已。念姝想......叔還是不要再攔著念姝，讓念姝帶著嬸嬸直接上了官衙，此後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她是真的想去縣衙。按王春梅的性格，錢她肯定都藏得好好的了，若不上衙門，她肯定不會乖乖說出來，之後說不定也還會上門找麻煩。

　　至於敲堂鼓......

　　她肯定也不會敲的。

　　她的目的，僅僅是想通過公平公正公開的手段拿回錢，讓王春梅坐一陣牢而已。

　　說這樣的話，不過是知道原六的脾性，讓原六站到她這邊來，外加震懾王春梅而已。

　　她勢單力薄，再來個和稀泥的隻會讓事態更加惡劣。餘睿還在生病，王春梅吞的錢不吐出來，她這段時間隻怕會苦到極點。

　　她執著於上縣衙，原六心裏也苦。

　　一是為清河村的名聲，二則是為了他吃的那碗天家糧。

　　慢慢喚了聲“念姝”，原六看到林念姝的微笑，聲音一卡，才想放棄，就看到了餘睿。

　　餘睿瘦瘦小小，站在林念姝身後，默不作聲，一點存在感也沒有。看原六看過來，餘睿疑惑地眨了眨眼，沒說話。

　　原六小眼睛裏的目的太明顯，幾乎沒等餘睿伸手扯林念姝的袖子，原六就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真是可憐了這孩子。前幾個月才落難，這下又得進官府。想我這麼大的時候，可怕極了官府這些地方，回回路過都不敢抬頭。”

　　林念姝早看到原六偷瞄餘睿了。就是不知道原六想做什麼。此下聽了他的話，林念姝有些無語，就又見原六摸了摸餘睿的頭頂，道：“餘......我記得你是叫睿兒吧？你今日可受苦了，這才被叔叔嬸嬸虐待，又得進縣衙......睿兒怕縣衙嗎？衙門，官衙。”

　　他接連換了好幾個詞，明顯引導餘睿去猜測這種地方的沉重。想法簡直就是赤裸裸地寫在了臉上。

　　不過林念姝倒也不擔心。餘睿這個孩子雖然她還沒有細細接觸，但剛才她叫他去官衙哭的時候，他也沒多少躊躇就答應了。想來......應該是不怕官府這種地方的。

　　餘睿果然沒什麼表情，隻是輕輕地帶著疑惑問道：“官......衙？”

　　原六點頭，“官衙。就是你念姝姐姐一會兒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