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不可遏的訓斥,張磊的臉都黑了下來。
他原本都打定主意不再道歉。
一個廢物罷了,有什麼資格命令他。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
鄭宇竟然敢威脅老太太,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他黑著臉,不情不願走到張寧玥麵前,敷衍道。
“堂妹,對不起!”
張寧玥還沉浸在鄭宇不卑不亢的風範中,聞言,愣了一下。
還未開口,便對上了張磊猙獰的目光。
“堂妹,奉勸你一句,離那廢物遠一點兒。”
“這家夥兒當眾讓老太太下不了台,你覺得奶奶會放過你們?”
“好自為之,馬上,你們就要倒大黴了!”
“哈哈!”
張磊咧開嘴,獰聲而笑。
張寧玥的心也瞬間沉了下來。
她抬頭望去,正好對上老太太憤恨的目光,怨氣十足。
顯然已對她這個孫女不滿到了極點。
“堂姐,恭喜你,馬上要被這廢物連累得滾出張家了。”
“嘖嘖,可能這就是命吧,命該如此。”
張寧安也湊了過來,冷嘲熱諷。
這讓張寧玥滿心悲戚,剛升起的喜悅煙消雲散。
甚至對鄭宇剛才逼迫老太太的行為,多了幾分埋怨!
太幼稚了,太不成熟了!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一家已經被排擠到了家族邊緣嗎?
難道他不清楚得罪老太太不會有好下場嗎?
他是不是非要毀了自己的人生,毀了自己的家庭才滿意?
張寧玥滿腹委屈,兩行清淚簌簌而落。
很快,宴會結束。
遠方子嗣紛紛離去。
唯有張家嫡係一脈留在大堂,討好老太太。
張寧玥銀牙緊咬,走到老太太身前。
“奶奶,對不起!”
“哦?你有什麼好道歉的?你不是巴不得我這老太婆死嗎?”
張老太太冷笑不已。
“沒有,孫女絕沒這個想法!”
張寧玥麵白如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老太太卻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譏諷道。
“沒想法?可笑!”
“你那廢物老公都敢當眾威脅我,抽我的臉了,還有什麼是你們不敢的?”
“我看,你們是想氣死我,好爭奪家產吧?”
冰冷的誅心之言,張寧玥驟然抬頭,剛想解釋。
老太太卻是揮了揮手。
“好了,別說了,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們,趕緊滾!”
“看見你們就上火!”
“哎呀堂姐,看你們把奶奶氣得,你們今天是來故意添堵的吧?”
張寧安在旁陰陽怪氣。
“我看也是,說不定人家早就謀劃好了,否則,這廢物哪有勇氣跟奶奶作對!”
張磊跟著嘲諷。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張寧玥一家架在火上烤。
簡直描述成了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迎著眾人憤怒的討伐聲,張寧玥淚流滿麵從地上爬起,扭身跑出大廳。
鄭宇冷冷掃了眾人一眼,緊跟其後。
身後傳來張寧安,張磊不屑的嘲笑聲。
......
張家門外,鄭宇終於追上了張寧玥。
還未開口勸說,張寧玥就大聲高呼。
“站住,別過來!”
此刻,麵白如紙。
眼睛都哭得紅腫起來,眸中毫無光彩,似乎已徹底絕望!
“鄭宇,我恨你!”
“我恨你毀掉了我所有的少女幻想!”
“我恨你讓我變得千夫所指,成為洛城最大的笑話。”
“我恨你毀了我的家庭,毀了我的生活,毀了我的一切!”
“我真得好恨你啊......”
聲淚俱下的控訴,張寧玥歇斯底裏,聲音都變得嘶啞起來。
鄭宇歎息一聲,無從反駁,隻是心疼望向這已經崩潰的女人。
許久後,張寧玥緩緩站起。
擦幹臉上淚水,仿佛一截枯朽的木頭,最後看了鄭宇一眼。
“鄭宇,我對你很失望!”
“我希望你能從我的生活中離開!”
語畢,她失魂落魄離去,獨留鄭宇一人站在原地,滿臉苦澀。
他知道,自己深深地傷害了對方,沒有資格請求原諒。
昏黃的燈光照耀大地。
站在這二十年後的凡間。
車水馬龍,燈紅酒綠,鄭宇心中卻無半分溫暖。
正當他搖頭苦笑時。
唰!
一輛加長林肯低調停在他麵前。
車門打開,一名大概三十多歲的男子從車上走下。
見到鄭宇後,渾身一顫。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再抬首,已淚流滿麵。
“師傅,弟子終於又見到您了!”
悲拗的哭泣聲,堂堂中原首富跪在鄭宇麵前,哭得好似孩子般。
他是鄭宇一手養大的孤兒,言傳身教,備受寵愛。
他曾發誓要侍養師傅一輩子,卻未想到師傅隕落在了九天玄劫之下。
讓他痛苦了二十年,每日都活在記憶中。
他原本想著努力支撐師傅留下的產業,不辜負師傅的期望。
死後去地下再相逢,沒想到二十年後,師傅竟然重生了。
還成為洛城的一個小小贅婿,被人百般嘲諷打壓。
想到自己來之前調查的資料,他殺機彌漫,恨不得把張家直接屠了。
區區螻蟻,也敢撼動蒼天!簡直找死!
鄭宇一眼看出徒弟心思,拍了拍對方的頭,啞然失笑。
“好了,緣來緣去,自有天定。或許,這也是劫數之一,不必強求!”
“可是,這世間沒人能觸犯師尊威嚴!”
李治平執拗無比。
鄭宇淡然一笑,看著已成長為一方大佬的徒弟,頓生滄海桑田之感。
接下來,兩人敘了會舊。
鄭宇這才知道,自己當初隨手留下的基業。
已在大徒弟手中發揚光大,輝煌無比。
最後,臨近分別時,李治平還是忍不住道。
“師傅,要不您跟我回去吧?”
“您千金之軀,哪能受這樣的委屈?”
“你不必再勸,我意已決!”
鄭宇搖頭拒絕,看到徒弟滿是心疼的模樣,還是解釋道。
“我如今重生歸來,實力尚未恢複,不宜聲張招惹仇家。”
“更何況,修行講究的是順勢而為,我的因果,還未處理幹淨!”
“好吧,徒弟遵命!”
迎著鄭宇那波瀾不驚的眼眸,李治平打了個寒顫,再不敢反駁半句,老老實實跪在地上。
“師尊,請您多多保重!”
“不孝徒,跪別叩首!”
之後,他眼眶通紅,不舍離去。
眼見大徒弟離開,鄭宇歎息一聲,打車回到家中。
家裏漆黑一片,張寧玥還未回來,他回到臥室,閉眼修煉起來。
前世,他執掌九重天闕,位列仙界之巔。
修行的也是唯一先天功法,《混沌訣》!
如今重生歸來,雖基礎全無。
但仙帝眼光和體會還在。
恢複原有境界,隻是時間問題。
“玄黃開天,太初混沌......”
眼眸輕壑,《混沌決》口訣盡在腦海。
字字蘊含大道法則。
鄭宇隻是念了一遍,腦海便有鐘鳴鼎律。
眉心神念處,凝結出一尊青銅古鼎。
古鼎上雕刻著一卷古經。
字跡雋永,玄之又玄,正是《混沌訣》!
鄭宇每念出一句口訣,古鼎便晃動幾分,灑出一縷縷混沌真氣。
修行,最艱難的就是產生氣感。
無數修行者皓首窮經,蹉跎一生,也不得法門。
可對鄭宇來說,一息足矣!
混沌真氣順著血脈,伐筋洗髓,不斷淬煉著鄭宇的肉身。
最終,再在丹田彙聚。
白溪成河,百川成海!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他丹田中的玄黃真氣越來越多。
幾乎實質化,充斥在丹田之中。
“凝!”
一個簡簡單單的凝字,言出法隨。
混沌真氣瞬間彙聚在一起,不斷晃動,似乎在構成什麼東西的雛形。
許久,青銅鼎停止動蕩
鄭宇丹田也恢複寧靜,隻有一方混沌真氣形成的五彩祭壇緩緩旋轉著。
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嗡!
祭壇剛形成的刹那,鄭宇睜開眼眸。
瞳孔中有幽芒湧動,仿佛九幽,攝人心魂。
“築基境界,不過如此!”
鄭宇掃了眼丹田中的祭壇,淡然而笑。
築基,築的便是這五彩祭壇!
隻有凝成祭壇,才算是真正踏上了修行之道。
浩蕩修行界,天才輩出。
真正能跨過這道門的,卻寥寥無幾。
可在鄭宇這裏,卻是易如反掌。
秋夜寒冷,窗外飄起蒙蒙細雨。
鄭宇站在窗口,望著這滄海桑田一般的世界,頓生孤寂之心。
甚至生出乘風歸去的念頭。
可下一刻,一個電話將他拉入了人間。
“鄭宇,寧玥心情不好喝醉了,現在在凱旋酒吧,你快來接我們!”
冷冰冰的話,不等鄭宇詢問,電話便直接掛斷。
看了眼通訊錄,對方是張寧玥的閨蜜林佳佳,一向看不上自己。
不過,深夜買醉。
看來,鄭寧玥的確是被傷得狠了。
他歎息一聲,關上房門。
從窗戶處一躍而下,瞬間消失在朦朧細雨之中。
秋雨雖密,卻無一點雨絲落在他身上。
被真氣抵擋!
......
與此同時,凱旋酒吧。
林佳佳看著喝得爛醉入泥的閨蜜,深深歎息一聲。
恨鐵不成鋼!
女神般的人物,為何要跟一個廢物糾纏不清?
要是她,早就把鄭宇掃地出門了。
她搖了搖頭,正準備帶著閨蜜離開。
幾名帶著金項鏈的混混走了過來,貪婪凝視著兩人,堵在林佳佳麵前。
“你......你們想幹什麼?”
林佳佳麵色慌亂。
為首混混掃眼張寧玥那火辣的身軀,完美無瑕的臉頰,獰笑著道。
“美女,別害怕!”
“春宵苦短。”
“哥幾個隻是想陪你們喝兩杯酒,好好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