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匡看著沈千山麵前的錦盒,感覺自己抓住了一點線索。
“哦?城主大人的意思是…”
沈千山擺了擺手,示意他聽自己說完。
“有誠信之人,名譽度自會隨之提升,若是有交易,人們也更願意去有名譽之人那裏,而反之也是一樣。”
“若是沒有誠信,便失去了作為一個生意人的資本,即使手中的貨品再稀缺,再珍貴。也會因為經過了此人的手中而被認定為假貨,一文不值。”
“人如此,店鋪更是如此,要吸引客人前來,自然要保持極高的誠信,而名聲在外的店鋪尤其如此。若是有哪個盛名已久的店鋪被發現幹了虧心事,損害了顧客的利益,那它離倒閉也就不遠了。”
沈千山說到此處停了下來,頗具深意的看了周匡一眼。
雖然沈千山連計劃的一個字都沒有說,但周匡已經猜的十之八九,這一眼看下來更證明了他的猜想。
暗罵一聲夠狠,周匡自然不會搶了沈千山的話頭,隻能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傻傻問道:
“城主大人說的不錯,可這與扶風堂有什麼關係?扶風堂已是老牌店鋪,一直未曾有過什麼欺騙顧客的行為啊,城主大人何出此言?”
沈千山嗬嗬一笑,打開了桌上的錦盒。
“小友且看,這是什麼?”
周匡依言看去,忍不住嘴角一抽。
這小小錦盒中裝的東西周匡是再熟悉不過,這枚陳舊的小鈴鐺正是這段孽緣的開始——攝魂鈴。
“恕小子一言,這一枚大人是…”
“這一枚攝魂鈴,並非是小友出手於我的那兩枚,而是我從多寶閣中收購而來。”
話閉,沈千山再次投去了一個玩味的眼神。
周匡心中直呼尼瑪,這老家夥原來是在這匡著爺呢,怪不得一直朝自己擠眉弄眼的。
“原來如此,還要恭喜城主大人獲得此寶。”
周匡也是老生意人了,說起這種謊話自然是臉不紅心不跳,臉上很恰當的掛上了一副二五八萬的表情,那表情就是一個意思。
“這玩意就和老子沒有關係,今天就算你死這我也不認識這玩意。”
沈千山見他這副表情,頗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我也沒說要怪罪於你,將寶物賣到何處本就是你自己的權利,我也無權幹涉。”
聽著沈千山不打算跟他追究這件事,周匡才恢複了之前謙虛後輩的神情。
“城主大人海量。”
“行了,總之計劃很簡單,我先將此物送還於你,你須在這幾日將其出手至扶風堂。切記不可刻意,莫要讓其看出來。”
說罷,一旁的侍衛將錦盒蓋好,交到了周匡手中。周匡接過放在一邊,沒有絲毫打開看一眼的意思。
沈千山暗道一生妙,繼續說道:
“不消幾日,孫家的勢力便會越發羸弱,扶風堂亦是如此。而本城主聽聞扶風堂中,有一枚本城主正在搜集的攝魂鈴,便派遣手下將其購入。”
“誰知,此玲,乃是假貨,扶風堂因緊缺錢財,製作了一隻假貨來騙取了本城主的靈石。還好小友聽聞此事,特來尋本城主想來觀看寶物,方才辨別出此玲乃是假貨。”
“於是本城主勃然大怒,一舉清掃了孫家殘黨。而扶風堂,也因為小友對本城主有所助力,被本城主賞賜於你以開新店之用。”
“小友覺得,如何?”
說這些事,沈千山的表情平淡無比,明明是還未發生的計劃,卻被他說的如同已經發生的曆史一般。
孫家覆滅,不過談笑風生!
周匡之前雖然猜到了大半,聽到完整計劃的時候也忍不住再暗罵了一聲狠。
這就是勢力的做法嗎,麵對比自己弱小的勢力,便毫不留情的殘殺殆盡!
不過,既然已經上了賊船,當下必然不可能任由他脫身而出。
於是,周匡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什麼如何?”
“嗯?”沈千山愣了一下。
“小子不知道城主大人在說些什麼,亦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計劃。”
周匡將錦盒收入懷中,向沈千山行了一禮。
沈千山此時已明白周匡的意思,笑著問道:
“那你知道些什麼。”
“小子隻知道,小子今日從未見過城主大人,隻不過是前些天被不明身份的人刺殺,今日特來此處,看看是否能請的幾位強大侍衛,能小子一同回去,保護小子的人身安全。”
“可惜,築基期的強者小子實在是雇傭不起,無奈隻得隻身回去,心情鬱悶之下,約上了我那位兄弟一同去酒樓喝酒,傍晚時隻覺得後怕,想尋點保命的東西,因此去了一趟多寶閣。”
“而‘恰巧’多寶閣中,有小子買得起的一般武學,因而小子也就成了不入流的修仙者,又‘恰巧’在回家的路上,在一邊的地攤撿漏到了這一枚攝魂鈴,於是小子第二天便想將這玲出手換些靈石。”
“但想著之前兩玲已經交於城主大人,昨日亦去過了多寶閣,今日便將此玲售與了扶風堂。之後小子便沉迷修習,幾日內閉門不出,又經過我那兄弟之口聽說城主大人購得了此玲,才第一次來到這城主府。”
“城主大人,覺得如何?”
兩人遙遙相望,一時間無人動口。不過周匡已經明白了沈千山的意思。
因此他稍作一揖。
“如此,小子便告退了。”
沈千山已經靠著椅背閉目養神,仿佛沒聽見周匡的話。
而周匡也毫不客氣,直接轉身走出了城主府。
直到周匡的背影完全消失,沈千山這才睜開了眼睛。
“震雲,坤一。”
沈震雲無沈坤一立刻上前行禮。
此時的沈千山,已經絲毫不見剛才隨意的樣子,雖然人隻是輕鬆的坐著,但眼中迸射的精光,如同蟄伏的猛虎一般,等待著無知的獵物經過,要將其一舉襲殺。
“震雲,依你看來,這周匡是個什麼人。”
沈震雲略加思付,言道:
“孩兒隻是與其相處了一日,隻覺得是普通的生意人,並未覺得有何特殊之處。”
沈千山嗯了一聲,再次閉目。
“既如此,你便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