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清玄的手在牆壁上不斷揮動,一股道韻也隨之緩緩流露出來,而何紫璿和小蘭也已經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她們的神魂隨著林清玄的手進入了那畫中世界,這個世界與現實世界有很大差異,它還隻是一片朦朧,是最原始的狀態,目之所及皆是混沌。
而林清玄的手就好像是主宰整個世界的造物主一般,在它的引導下,鴻蒙開辟、混沌湮滅、宇宙開始形成、大陸由此誕生、生靈緩緩出現。
山、河、湖、海、沼、漠、林、戈一樣一樣地接連出現,而她們則站在一條大江岸邊看那浪花淘盡悠久歲月。
終於,有一天,大雪紛飛,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這永恒的雪花所覆蓋,天地間所有的情懷都被揉雜成了一個字,寒!
而就在她們瑟瑟發抖之際,一個披著蓑衣的老翁提著魚竿和桶來到了江邊。那老翁好像看不見她們一樣,徑直坐在了她們身旁,然後給魚鉤掛上魚餌便一把扔了出去。
魚餌扔出去後,老翁就沒了動靜,就靜靜地坐在那裏等魚兒上鉤,整個浩渺世界也因此安靜了。
日月定格、氣象靜止、連那滾滾不盡的大江都停止了流動,整個世界因此而停止在了這一瞬間。
此刻,一股玄而又玄的道韻突然顯現,貫徹盡她們的神魂,在這股道韻的洗禮下,她們的心境一陣通透,來到了傳說中有些人一輩子都無法進入的悟境。
此刻,她們學習的法術和神通在腦海中被瘋狂推演,一個個原來無法領悟的關鍵點被輕鬆破解,自身戰力也在不斷攀升。
終於,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一萬年,她們的神魂達到了承受這境界的極限於是被直接擠出了這個世界。
睜開雙眼,兩女對視一眼眼底盡是震撼,因為方才明明才過了幾息時間,而她們卻見證了一個世界的誕生,在裏邊仿佛經過了無數年一般,而且自身所習練的神通法術也突破了好幾層。
而現在她們才發現,這牆壁上被林清玄所畫下來的正是那老翁雪釣的畫麵,一股股道韻流轉其中,但兩女卻是不敢再直視了,生怕神魂崩裂。
“兩位姑娘,我這畫可還行?”
而這時候,林清玄來到了她們麵前,帶著淡笑發出了疑問。
“先生畫技高超,小女子佩服不已,想必這天下間能與先生比肩之人恐怕是沒有了吧!”
開玩笑,這畫要是不行那哪樣的畫才行啊,這都畫出了世界演變、畫出了大道真理啊。
“哈哈哈哈!姑娘讚繆了,在下這點本事還不敢妄稱天下第一啊!”
被美女這般誇讚,林清玄心底是高興不已啊,終於有人能欣賞爺的才華了。
而就在何紫璿打算再捧一捧林清玄的時候,他感覺到腰間儲物袋裏邊的傳訊玉符突然湧現出了一陣陣波動。
神念探入一看,她馬上神色一變,但想起林清玄還在麵前,所以又將臉色緩和了些許。
“先生,我還有些急事,不便久留,小女子就先告辭了!”
微微欠身一禮,何紫璿便打算告辭了,說罷便拉起小蘭便打算離開了。
而小蘭卻還一臉疑惑:“小姐,你這是......”
“姑娘且慢,在下在這裏卻是難尋知音,姑娘今日到來卻是令在下頗為喜悅。既然姑娘有事要離去我也不便挽留,那就送姑娘一份禮物吧!”
林清玄見何紫璿臉上似乎有些難色,再加上走得如此急切,便覺得應該是遇上什麼麻煩了,於是略一思量後便神色一正,伸手攔住了她。
“既然如此,那就謝過先生了!”
林清玄都這樣說了,何紫璿也不好拒絕,不然要是萬一前輩不高興了就不好了。
畢竟像這種前輩高人一般都是喜怒無常的,盡量不要惹得他們不快。
“好!小虎,拿紙筆來!”
林清玄見此立即吩咐一個小孩拿來了紙筆。
將紙鋪好後便開始揮毫落筆了,這次他仍舊還是使用了主動技能落筆驚神,畢竟隻有用了技能的字畫看著才好看。
兩女看林平之筆墨揮灑之間,那普通的宣紙上竟然好似有龍鳳飛舞、神獸嘶吼一般,其氣勢簡直是氣吞山河。
片刻後,林清玄驟然收筆,身上的高深氣勢也於此時盡數收斂。
此時那宣紙上正躺著四句詩句: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這詩句一成,兩女便感覺一股豪氣和磅礴迎麵而來,但由於時間緊迫,她們也沒有過多欣賞,而是張口就誇讚了一句。
“先生才華當真舉世無雙,這般恢弘詩句也是隨手拈來。”
“哎!姑娘過獎了,姑娘不嫌棄的話,可以將這詩句帶回,心中缺乏信念之時可略賞一二!”
林清玄一臉謙虛地擺了擺手,然後將宣紙卷起來遞給了何紫璿。他也隻是個教書的,也沒什麼好東西,隻能希望這字畫可以在她們氣餒的時候能給與一些激勵。
“多謝先生,那小女子就告辭了!”
感受到傳訊玉符的震動越來越激烈了,於是何紫璿也來不及多說了,拿起字畫行了一禮後就帶著小蘭打算離開了。
“好,姑娘慢走!”
應了一聲後,林清玄目送著兩女走出門去,然後金光一閃騰空而起便消失不見了。
“唉,修仙者真好,可惜我沒有資質,不然像這樣飛來飛去多舒服!”
羨慕地看了兩女的背影一眼,歎息一聲後便走進了教室繼續上課去了。
而何紫璿二人上天後,小蘭就有些疑惑地對何紫璿說道:“小姐,家中有難,方才何不向前輩討要些寶貝啊,以前輩的手段,隨便拿出些法寶就能解決麻煩了,總比這沒什麼用的字畫......”
說著說著,小蘭聲音就小了起來,然後抬頭有些躲閃地看著何紫璿。
何紫璿聞言立即轉頭看向了她,然後眉頭一皺。
“住口,前輩乃隱世大能,我們能碰見已經是極大的福緣了,怎麼能再貪求其餘寶物呢!”
但旋即,她便看了看手中的字畫:“前輩行事自有道理,也許是我何家該有此劫吧!唉!”
歎息一聲後,話音一落,二人便消失在了天空中。
與此同時,陳國第一大家族何家裏邊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陳濤,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可能把女兒嫁給你的,你就是圖謀我何家的底蘊,我告訴你,不可能!”
何家家主何太衝此時一臉決然地對麵前一個錦衣華貴男子這般說道。
“哦?既然如此,你們違抗皇旨,那就怪不得我了,楊總管,動手吧!”
那男子見此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戲謔,然後便吩咐後邊一個太監模樣的老頭準備動手了。
“遵命,三皇子殿下!”
話音一落,那老太監楊總管身上猛然爆發出一股極強的氣勢,令何太衝和他身邊的一眾家族眾人一陣心驚。
而何太衝則是感覺到身上如負擔了萬鈞之力一般難以動彈,隻見其一陣咬牙切齒:“出竅境!”
“違背皇旨,死!”
老太監見此臉上沒有絲毫波動,靈力湧動之間就準備動手了。
而就在此時,兩道流光從遠處飛來,露出麵目,正是何紫璿和小蘭。
“爹!”
“璿兒,你怎麼回來了啊,我不是讓你不要回來嗎?你在琉璃宗裏麵,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爹,你們如果都死了,那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糊塗,糊塗啊!”
“說完嗎,說完了就一起上路吧!”
此時,那老太監目露陰狠,伸手一拍,四周靈氣頓時朝著他狂湧而去,待氣勢達到巔峰之時,一道遮天黑光自其手中激射而出化作一九幽巨手,瞬間籠罩住了整個何家上空。
一時間,日月無光、天地暗淡、乾坤顛倒,周圍天地元氣狂暴不已,一股仿佛來自地獄的氣息瞬間鋪展開來,令在場何家之人盡皆是顫抖不已。
何太衝見此麵露苦澀,我何家難不成就要斷送在我這裏了嗎?
眼看著那巨手一步步逼近,何紫璿銀牙緊咬,在這巨大的壓迫下,她生不起絲毫反抗之心,就好像是螻蟻麵對滔天洪水一般,有的隻是無盡的無力感。
巨手壓近,何紫璿隻感覺身體在崩解、神魂在碎裂,再進一步必然爆體而亡。
而就在此千鈞一發之際,何紫璿突然感覺到手中一陣滾燙,低頭一看,發現那原本普通的字畫此時居然爆發出了耀眼金光。感受到手中愈加滾燙的字畫,她忍不住將字畫拋了出去。
而這一拋出去可不得了,隻見字畫無風自動飄到了空中。隨後,字畫展開,其上瞬間爆射出了一道金色匹練。金色匹練剛一出現,她便感覺渾身一輕,那股壓迫力竟然瞬間消失不見了。
凝神一看,那字畫上麵的字竟然變成了金色,接著,在何紫璿震驚的眼神中一個個飛出字畫,飄到了那手印的前方。
接著,那些金字化作一道道與此前林清玄身上冒出來的極其相似但卻威力更甚的金光,然後旋轉飛舞,最後竟然化作了一隻似魚非魚、似鳥非鳥的生物。
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太古神獸鯤鵬?
震驚的不隻是何紫璿,何太衝、所有何家子弟,還有那楊總管和三皇子,皆是目瞪口呆,此等神獸之威,令他們神魂顫栗。
這時,仿佛空中有一道恢弘威嚴的聲音念起了這上麵的詩句:“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吼!”
話音一落,那鯤鵬嘶吼一聲,直接雙翅一扇,那遮天蓋地的黑手居然......居然被吹散了?
而這還沒有結束,那鯤鵬直接原地消失了,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楊總管麵前。
楊總管見此陡然一驚,正準備抬手抵擋,但誰知還不待他動手,那鯤鵬直接對著他猛然一吸。
“不,這不可能!”
“呲溜!”
楊總管驚恐的嚎叫剛剛出現,一道聲音響起,他的神魂居然瞬間被吸進了鯤鵬的嘴裏,然後消失不見了。
“撲通!”
屍體倒地、鯤鵬消散、天地恢複了正常,但現場的眾人心底仍舊是難以平靜,方才那一幕幕如九天驚雷一般在狠狠地鞭撻他們的神經。
這是何等神威?一句詩幻化成太古神獸秒殺出竅境高手!
而這時,小蘭捂著嘴滿臉驚喜地推了推身邊還陷入震驚無法自拔的何紫璿:“小姐,你說的是真的,這肯定是前輩知道我們有難,所以才賜下了這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