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夏繁星趴在裏麵,和坐在外麵的紀風搭話,“紀大人,你們漠王今天心情怎麼樣?”
紀風揚了揚嘴角,抬頭看了看這天,感覺要變天了!恐怕漠王頭頂那片不容褻瀆的天也要被身後馬車裏這位小姐給攪合的烏煙瘴氣。
“漠王,心情不佳。從寒王府回去之後,沐浴更衣,然後就坐在桌邊,桌子上平鋪著他換下來的中衣,看著上麵兩個腳印,鼓著眼睛一直磨牙。”
“!”這是恨不得嚼碎了她吧!
喉嚨發堵,有點兒呼吸困難,夏繁星揪了揪咽喉部位,讓自己喘氣順當一些,緩了會兒繼續問,“你們漠王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愛好嗎?”
溜須拍馬,需要投其所好,不然會適得其反。雖然她對那個漠王很是反感,但是為了保命,臉皮厚一點又有什麼關係!
紀風唇角的笑容放大,聲音依然保持著嚴肅和認真,回答道,“漠王沒什麼愛好。”
“不會吧?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送你們漠王一個大美人怎麼樣?我記得春香樓的花魁長的很漂亮。”
“趙小姐是名動整個無夜城的第一美女。夏小姐覺得漠王會看得上那春香樓的花魁?”
唉!紀風無聲歎息,傳言也不盡不實,夏小姐腦子的確有點兒傻,她居然想給漠王找春香樓的女人?這是嫌命太長了?
夏繁星無奈的瞅著橙兒,橙兒臉色煞白的與她對視,聲音很小,還帶著些微的顫抖,“小姐,馬上就到漠王府了,你說,我們一進去會不會就被漠王關起門來杖斃?”
“呸呸呸,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漠王他大人大量,不會和我計較的。”
“小姐,你怕是忘了吧?漠王的冷酷無情是整個無夜城都知道的。”
冷酷無情!她怎麼可能忘了?她這一身傷痛還是拜他所賜!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她眯起眼睛,心中主意已定,揚聲對馬車外的紀風說,“紀大人,麻煩你先行回府稟告漠王,就說我父兄就要從戍邊回來了,也就是這幾日的事了,等父兄回來,我就要回到侯府的,畢竟還沒大婚,不好在漠王府久住,有損我的名聲。”
這是想警告漠王不要對她太過分,否則等侯爺回來他不太好交代?紀風搖頭暗笑,“也好,我便先回去稟告漠王,再讓下人準備步輦在門口等夏小姐。”
“嗬嗬,好的呀。”
橙兒掀開簾子看了看,紀風已經施展輕功走了,前麵隻有一個趕車的馬夫,她放下簾子瞪圓了眼睛驚喜的問,“小姐,侯爺和大少爺真的要回來了?整個侯府,也就是他們對小姐是真心好的,侯爺和大少爺戍邊有功,漠王一定會看在他們的麵子上不好太為難你的。”
“嗬嗬。”夏繁星眼睛一翻,“假的!我怎麼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他們走這些年,我一封信都沒收到過!”
要不是原主記憶中對她父兄的感情頗為深厚,橙兒說侯府中她父兄對她是真心實意的,打死她也不信!
“小姐你......”
“我知道我膽子大。”夏繁星伸出食指壓住橙兒的嘴唇小聲說,“淡定,冷靜,先唬住了漠王,暫時保住小命要緊!”
到了漠王府門口,夏繁星看著為她準備的步輦,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
這是步輦嗎?這不就是一塊木板?
管家解釋道,“夏小姐,我們漠王府從沒有人用過步輦,所以府上沒有啊!紀大人說夏小姐有傷,不宜走動,事出緊急,老奴隻好想了這樣一個法子,夏小姐將就一下吧。”
“......”夏繁星嘴角一抽,“好吧。”
她被四個壯漢用一塊平木板給抬進了漠王府,木板上還鋪了厚厚的棉褥,她趴在上麵眯著眼睛尋思,這感覺怎麼這麼像趴在擔架上?不是好兆頭啊!
習武的人耳聰目明,遠處亭子裏,寒王隨著漠王的目光遠遠的看過去,看到夏繁星那滑稽的樣子,他撲哧一聲笑了,“你還真把她給抬進了你漠王府啊?你不是看不上她嗎?不是看著她就惡心嗎?”
“是啊。”漠王收回視線,一隻手在石桌上隨意的敲了幾下,“我就是想試試,我把她弄進漠王府,太子和皇後那邊接下來會有什麼動靜。”
敬王抿了口茶放下,臉色依然沉沉的,看不出情緒的說,“沒錯,夏繁星被抬進了漠王府,太子會以為他離間六哥和夏侯的事情失敗了,他還會有下一步動作。”
寒王搖頭,“太子這步棋走的還是挺妙的,讓父皇把夏繁星指給你,又讓你誤會夏侯,進而對夏繁星刁難,讓夏侯對你徹底失望,秒啊,隻可惜,遇上了咱們仨,他那智商就顯得有些不夠用了。”
漠王白了他一眼,“行了,你先回去把你寒王府後院的火給澆滅再誇讚自己智商高吧!”
敬王點頭,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笑中帶著輕嘲!
“本王現在就回去!”肖夜寒黑著臉站了起來,“平時爭風吃醋也就罷了,本王懶得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居然在本王府中有客的時候搞出這種事情,真是把本王的臉都丟盡了!”
寒王一走,敬王隨後也告辭了。
紀風上前,把夏繁星說的話傳達給了漠王,但沒提她把漠王和一隻狗相比較的事情,還是不提了,夏繁星這算不算變相的欠了他一條命?
肖漠北捏了一顆葡萄放在嘴裏嚼著,眯著眼睛慢慢的開口問,“虧她說的出!夏侯和夏月白要回來?戍邊將領歸來,本王怎麼沒聽見消息?戍邊將領是那麼容易就能回來的嗎?安排接替的人選,安頓將士情緒,交接任務等等,她以為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回來的?”
紀風拱手,“主子說的對。”
“把她安置在哪兒了?”
“回主子,屬下覺得主子可能是不願和夏小姐碰麵,所以我讓管家將她安置在了府中最西麵的廂房裏。”
“自作聰明。”肖漠北站起來負手而立,“去,把她給本王帶過來。”
“是。”
這西廂房看起來像是好久都沒人住過,久的可能從肖漠北封王賜府邸的時候就一直沒人住過,家具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灰土。
橙兒進屋就收拾,打水,擦灰,先把桌椅擦幹淨讓夏繁星坐著,她手腳並用的緊忙活。
“小姐你稍等一會兒,我把床收拾幹淨你就能上來休息了。”
夏繁星眯著眼睛罵著,“肖漠北這個死變態!故意弄這麼個破屋子惡心老娘!”
橙兒額間滑下三條黑線,她直起身轉頭對夏繁星歎氣,“小姐啊,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能自稱老娘呢?再說了,這是漠王府,你說話更要注意點,小心隔牆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