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門板般的身體攔到立夏麵前,扯著嗓門大喊,“飛到我家院子裏,就是我家的!你說是你公爹山上捉的?有什麼證明?這雞身上帶著你們老王家還是老李家的記號不成?”
總之就是不肯讓立夏把雞捉走。
野雞到處亂飛亂逃,立夏嘗試了幾次,的確沒辦法在柳氏的阻攔下把野雞捉回去。
她轉頭看了看柳氏家院子,目光在院角的那棵桃樹上停了一瞬,轉身就出了柳氏家大門。
柳氏追到家門口衝著立夏的背影一通叫罵。
立夏跑回老李家院子,衝到柴房裏拎了把柴刀出來。
大鳳嚇得臉都白了,“花兒,你想幹什麼?可別衝動!”
聽到隔壁響動,出屋來看的趙氏和李鳶也被立夏拎刀的架勢嚇得心肝哆嗦。
“你拿著刀幹什麼?為了一隻野雞,你難道要殺人不成?”趙氏想攔住立夏,但一來她腰上有傷,行動不便;二來又膽怯不敢,隻推著身邊的李鳶,“還傻站著幹什麼?快攔住她!”
李鳶更不敢了,嘴裏應著,腳下卻一步不肯往前挪。
立夏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拎著柴刀衝到門外。
柳氏還在罵個不停,可一看到立夏手裏的刀,嚇得一個激靈,以與她粗壯身材極不協調的靈敏動作“呲溜”躲進門裏,“砰”地把門關上。
她不怕和人打嘴仗,更不怕跟人打架,但她也怕柴刀啊!
看熱鬧的左鄰右舍也被立夏的舉動嚇得不輕。
有人勸道:“花兒,你可別衝動,為了一隻野雞,不值當!”
也有人說:“李花這是瘋了吧?反正名聲臭了,所以不管不顧,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立夏沒把這些人的話聽進耳裏,看了看柳家圍牆的高度和下麵放著的板車的高度,把手裏的柴刀插到腰後,跳到板車上往上一躍,雙手攀住牆頭,再一使勁人就騎坐到了牆頭上。
低頭往柳氏院子裏一看,隻見這潑婦正扒著大門撅著肥屁股往外看呢!
立夏嗤笑。
聽到笑聲的柳氏抬頭望過來,看見坐在牆頭上的立夏,臉都嚇白了,說話聲音也哆嗦起來,“你你你......你想幹什麼?為了一隻野雞,你難道敢殺人?殺人要償命的......”
立夏衝她露齒一笑,很快又收起臉上的笑容,抽出腰後的柴刀用力往上一掄。
看著她手裏寒光閃閃的刀刃,柳氏腿肚子打顫,“唉呀媽呀殺人啦”地喊了一聲,咕嚕坐倒在地。
立夏手裏的柴刀卻沒往柳氏腦袋上飛,而是狠狠砍在院裏那株桃樹橫出牆頭的粗枝上。
李花是幹慣粗活重活的人,所以這具身體的力氣不小;立夏以前也不是嬌生慣養的嬌小姐,做為一個攝影記者,好身體是基本條件。
兩相結合,立夏運刀如飛,“哢哢”幾下就把碗口粗的桃樹橫枝給砍得幾乎要斷。
院裏的柳氏和院外的鄉鄰,以及老李家的眾人,這才知道立夏拎著柴刀不是要殺人,而是要砍樹。
“枝椏要斷了,下麵的人躲著點!”立夏提醒還站在下麵仰著脖子看熱鬧的孩子。
孩子們嘻嘻哈哈地飛快躲開。
立夏運足力氣一刀劈下去,那結滿青桃子的橫枝“哢嚓”一聲徹底斷開,落到院外。
“來喲,快來摘桃子喲!”立夏招呼底下的孩子們。
孩子貪嘴,哪管此時的桃子是酸是甜,聽到立夏的招呼,立刻呼啦啦湧過來摘桃子。
柳氏終於回過神來,指著立夏拍胸蹬腿地怒罵,“你個殺千刀的,憑啥砍我家桃樹?這樹是我家的,果子也是我家的!”
“在你院子裏那部分自然是你家的,長出外邊的憑什麼也是你家的?你說是你家的,難道桃子上還有你家記號不成?”立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柳氏氣得倒仰,爬起來開門往外衝,聲色俱厲地轟著搶摘桃子的孩子。“小兔崽子,快放下,這是我家果子!”
立夏笑著讓孩子們“快躲”,身子往前挪了挪,掄起柴刀又往另一根枝椏上砍去。
看著她“哢哢”幾下又砍斷了一根結滿果子的橫枝,柳氏心疼得要滴血。
眼看著再過兩個月桃子就要熟了,她還打算摘了桃子去鎮上賣了換錢呢!
這下可全完了!
她在樹下跳腳怒罵,立夏在牆上砍得興高采烈,孩子們見縫插針地在柳氏的驅趕下,你退我進地摘得歡欣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