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薑小雨想得出神時,後頭竟然多出了一個聲音,乍一聽見,在這黑夜還真是有些瘮人。
“半夜還不睡,在這裏裝鬼嚇人啊!”
薑老太一推開門,便瞅著腰背挺直坐著的薑小雨,想也不想開口就嚷了起來。
“我瞧著你是心裏有鬼才會被嚇!”
薑小雨回過頭,也不怕她。
雖然薑老太對她好了些了,可平日裏罵罵咧咧這樣的習性倒也是常有的事,不過薑小雨比起來時,這會兒也不太反感她了,不僅這樣,還經常鬥嘴。
反倒將這薑老太說得沒話,自然也就沒什麼意思,也不給自己找沒有趣了。
這會兒又氣得夠嗆,脫下鞋子就想著要衝著她砸來,不過,薑小雨哪裏能讓她如意,一個彎腰便給躲閃了過去。
“奶奶,你瞧你脫個鞋扔那麼遠做什麼,莫不是手臂不舒服?”
薑小雨笑了笑,想到了以前小時候闖了禍,自家奶奶也是用鞋這麼打她,看來,不管從古到今,這一套打法還真是傳承得夠長久啊......
“呸!你別想著如今家裏得了一頭豬你就成大功臣了,還敢在我底下叫囂個啥?”
說完,便嘭的一聲將房門給關上了!
薑小雨如今又看著薑老太氣呼呼地將門給關上後,也沒有再吭聲,又坐了一會兒,見著院子裏沒有動靜,悄咪咪地從灶屋裏打過一把柴刀,對著山裏走去,不一會兒便淹沒著黑色的夜幕裏。
月色十分濃厚,如霜一樣灑在這一片大地上,像摻了銀色的織錦緞。
薑小雨家的院子後頭有一片竹林,眼下正是春季,那竹林裏倒是長出了好多密密麻麻的竹筍。
眼下要不是出不去,不然這麼多筍子也能賣許多銀子了。
薑小雨也沒有想那麼多,隻是選了幾根大竹子砍了起來,起初想做船,可想想做船費時費力氣,這麼多竹子還不如做個竹排,反正隻有她一個人的重量,也沒有什麼東西,自然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隻要將竹排做得堅固些,不會沉就行了。
她出生在山村,砍起竹子來自然是手起刀落,雖然這麼多年未做這種活兒了,眼下倒也沒有生疏,麻溜得很。
不一會兒就將幾棵竹子放倒,不僅這樣,還都截成了人高的好幾段。
看著長寬都差不多了,薑小雨借著清冷的月光又將那剩下來的兩根竹子,削成了十多條長片兒。
她打算將那幾段竹子給編在一起,這手藝小時候見著她爺爺也整過,起初不太靈活,越到後頭手便越快。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條竹排也快做好一半兒了。
她本來打算今夜編好便離開,但這會兒竟然天公不作美,突然間下起了豆大的雨來,沒有辦法,薑小雨隻好改變了行程。
畢竟就算一會兒竹排好了,河麵上下了雨也會有風浪,要是就這麼出去的話,說不定還沒有實現自己的任務,就先做了水鬼了。
再者,雖然不知道得劃多久才能到外頭,幹糧什麼的自然也得準備些。
想到了這裏,便打算明夜再來,將一切準備妥當後才出發。
月上中天,雖然下著雨,可光亮還在,薑小雨踩著幾腳黃泥,悄悄地潛進了屋。
翌日,天剛破曉,下了一夜的雨後空氣十分清新。
可又是這麼一個悠然寧靜的早晨,薑小雨家裏又被二花嬸子帶著一群人來給打破了。
“薑小雨,你膽兒還挺大的,是不是想要偷偷地出族去,我可告訴你,族裏先前有了規矩,要是有人妄想出去,那就是犯了禁!”
二花嬸子一個勁地叫嚷,生怕像是大家都聽不到似的。
之前族裏倒也不是沒有人想出去過,那會兒老族長還在時,便有幾個漢子想要溜出去,可被人逮到後直接按照族規處罰了,兩個壯漢子都被打得奄奄一息。
所以,二花嬸子這會兒隻想象著薑小雨被打得半死的畫麵,看看到了那會兒這丫頭還嘚瑟不!
“我呸!一大早上就跟我家裏來嚎,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巴!”
薑老太隻覺得這二花的嘴簡直是惡心,一連兩個早晨到這裏來鬧了,看著就心煩。
“嗬,我說嬸子,你怕還是不知道吧,昨天夜裏,你們家那位孫女可是想著要造竹排出去呢!”
這話還沒有說完,薑小雨啪的一聲將自家房門給打了開來。
“你在這胡說八道什麼?!你哪隻豬眼睛看到我要出去了?”
薑小雨心裏有些詫異,可麵上倒是一派冷靜。
想著定然是自己上山裏時,這人偷偷地跟了上來,到底是自己大意了。
不過,這也沒有關係,她空口無憑,能有什麼證據?
倒是她,大晚上的莫非又想潛入她家來搗鬼?
“我胡說?我告訴你,我可是親眼瞧見了的,昨天夜裏我正好來這裏,親眼看著你走上了山,還想造竹排!要是大家不信,我可以帶大家上去瞧看!”
二花嬸子意氣風發,隻覺得這丫頭今日是該要遭殃了。
“哈哈,原來是你這隻豬看見的,喲,看你這塊頭真是比我家豬圈裏的那頭還要壯實呢!”
二花嬸子立馬便明白了之前薑小雨說的那話,眸子裏一片怒意。
才打算罵,可嘴巴又被堵上了。
“我還沒說的呢,昨天大晚上的,你來我家裏做什麼?莫非又想要偷雞摸狗?”
薑小雨這句話說完,二花嬸子的臉上又有些不太好看了。
她想著那豬,心裏就不太舒坦,隻想著偷偷灌點藥,反正豬給了她們家,要是死了也是怪不到她頭上。
正這會兒,薑小雨她娘荷花慌忙地從豬圈那裏跑了過來,對著薑老太開口說了起來:“娘,那豬也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竟然死了!”
她一早上便去給豬喂豬草,原本還以為那豬還在睡覺,可算近豬圈一看,這哪裏是睡覺啊,分明是口吐白沫,死了!
這可讓她有些慌了神,立馬對著前頭院子給跑了過來。
薑老太聽了這話,氣得很,又想到方才二花說的話,定然是她昨天夜裏動的手腳。
好啊!好啊!
這手都伸到自己家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