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包間裏七個人，一位醫生正在給曲曉湘包紮傷口，除了偶爾曲曉湘發出“嘶”的疼痛聲，包間裏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傷口深嗎？會留疤嗎？飲食方麵需要注意些什麼？”醫生包紮好了後，曾遠來了三連問，打破了包間的沉悶。

醫生一一交待完畢後，離開了包間。

曲曉湘抬頭看了眼坐在角落沙發上的薑珩，才將目光落在罪魁禍首的秦雲靜身上，淡淡開口：“今日之事，權當你發泄心中不滿，但不代表日後你也可以對我為所欲為。”她語氣雖淡，目光卻堅定，隱隱還帶著威脅。

在座的眾人都微微一怔，他們印象中的曲曉湘性子淡然，軟軟糯糯的。六年前那件事情後，她變得唯唯諾諾，見了他們都是抬不起頭的樣子，何曾見過這般的她。

薑珩掀了一下眼皮，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輕抿了一口，玩起了手中的酒杯。

“曲曉湘，你囂張什麼！我告訴你，你這種人就該去死，你以為二哥會喜歡你嗎？做夢吧！”秦雲靜心中越發惱怒，她不是沒有為難過曲曉湘，比今天狠的次數也不少，可哪一次曲曉湘不是逆來順受，今天是怎麼了？難不成仗著有二哥在，她膽子大了？

曲曉湘也不惱，還露出一抹甜甜的笑：“秦大小姐，我們倆半斤八兩吧！”

“你......”秦雲靜曉得她說的意思，愛而不得，揚起手想打她，曲曉湘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淡淡然的看著她，“我說過，那是你最後一次能傷害我的機會。”

秦雲靜掙紮，沒掙脫曲曉湘的控製，一張臉氣得通紅：“哥，你就看著這個賤人欺負我嗎？”

曲曉湘望向一旁站著的秦弦聲：“秦大少，應該不會插手女人之間的事吧！”不待秦弦聲吱聲，她繼續對秦雲靜說，“秦大小姐，罵人的詞彙庫麻煩更新一下，一口一個賤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隻認得賤人兩個字呢！”鬆開她的手，曲曉湘一一掃過幾人，禮貌的說：“各位，不打擾了，先走了。”

“我送你，你的車要送去修。”曾遠說。

曲曉湘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打車。”

秦雲靜有氣沒地方出，此時見曾遠被拒絕，冷嘲熱諷：“自作多情。”

曲曉湘走到包間門口，聽見秦雲靜這話，扭過頭：“說你自己的吧！”

秦雲靜想衝過去和曲曉湘幹一架，她才動了一隻腳，包間門“砰”的一聲關上：“二哥，你看她多囂張！”她向薑珩控訴曲曉湘，“這種女人你趕緊和她離婚，讓她流落街頭。”

薑珩身體微微前傾，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瞧著秦雲靜：“我瞧著你比她更囂張。”

他在警告她，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

李成蹊拍了拍薑珩的肩膀：“老二，你的事情我們就不插手了。但雲靜和曲曉湘之間你應該知道誰輕誰重，有些事情你要掂量清楚。”

秦弦聲接話：“二哥，大哥說的沒錯。今天雲靜是有諸多不對，但我們與曲曉湘遲早都要走到這一步的。”

曾遠聽著兩人的話，煩躁的撓了撓頭發，走到沙發邊頹喪的坐下，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使勁往肚子裏灌：“二哥，你真的忍心嗎？”

秦雲靜不懂幾人在說什麼，但隻要能讓曲曉湘倒黴的，她一概都讚成：“有什麼不忍心的，她早就該死了！”

薑珩看著曾遠：“你若不忍心，你大可告訴她。”

“真想像你們這樣無情。”曾遠將酒瓶子扔在地上，自嘲的笑了笑，“我要去公司了。”

原本今日他們是商量下一步計劃的，可明擺著今兒誰也沒心思繼續了，況且還有一個秦雲靜在。

曲曉湘打車去了醫院，陳治瀾正忙著，她百無聊賴的坐在他的辦公室裏，拿起他辦公桌上的一本書看。她也是學醫的，隻不過她學的是骨科。靠著椅子，拿起書準備看時，從書裏掉出來一個紙條。秉持著不能偷窺別人隱私的原則，她撿起來，放在一邊，繼續看書。

陳治瀾在產房出來，去衛生間清理了一下，推開辦公室門，瞧著曲曉湘：“你可遲到了。”

曲曉湘繼續看書，頭也未抬：“路上遇見了點事。”

陳治瀾瞥見辦公桌上紙條，脫下白大褂，換上羽絨服：“看過了？”

曲曉湘這才將書從臉前移開：“什麼？”

“你臉怎麼了？”陳治瀾看她已經包紮處理過了，暗自鬆了口氣，“你這張臉就是生的太好看，天天有人和它過不去。”

“你剛才說什麼？”曲曉湘倒是不太在意臉上的傷，隻要注意就不會留疤。

陳治瀾朝著辦公桌上的小紙條揚了揚下巴：“沒看呀？”

曲曉湘不知道他在賣什麼關子，拿起紙條，攤開，是一張孕檢報告，孕婦的名字是溫晴：“她結婚了？”

陳治瀾聳了聳肩：“不知道，不過有孩子是真的。這下你該高興了，她與薑珩再也沒可能了。”

溫晴，雲城第一名媛，也是薑珩喜歡的那個人。如果沒有她，薑珩和溫晴將是所有雲城人眼中最登對的。

“萬一是薑珩的孩子呢！”曲曉湘照著原來的模樣將紙條折回去，放在辦公桌上，繼續看書。

陳治瀾換好衣服，瞧著曲曉湘那模樣，拿走她手中的書：“管她誰的孩子，反正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走走走，吃飯去，你體諒一下忙了一上午的婦產科醫生好嗎？”

曲曉湘笑了，拿起羽絨服穿上：“陳治瀾，你餓死鬼投胎呀！”

“可能真的是喲！”陳治瀾沒管她，自個兒往前走。

曲曉湘跟在後頭，心中想著今兒來找他的事，小跑著幾步跟上：“我有事想找你幫忙。”

“無事不登三寶殿，就知道。”陳治瀾撇了撇嘴，“今天這頓你請。”

“你就這麼答應了？”曲曉湘有些意外，“就不問問我是什麼事？”

“我問了就能不幫你嗎？”

曲曉湘貓著嘴笑，搖頭。

陳治瀾翻了個白眼：“那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