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下來了。”蘇林成亦是痛心,哀歎說。
“嗬嗬。”蘇半夏冷笑的看向客廳的三人,她們還真是迫不及待。
陳惠琴被蘇半夏的冷笑弄得心裏發慌,情不自禁攥緊衣袖。
“人在做,天在看。你們就沒想到會遭報應?長夜漫漫,你們能睡得安寧麼?嗬嗬......”盯著三人,蘇半夏緩緩的說著,一聲嗬嗬就如同從地獄飄來,恍惚又冰冷。
“蘇半夏,你胡說什麼!”陳惠琴被蘇半夏嚇得不輕,心虛的吼道。
“你們自己心裏最清楚。”她冰冷的看向陳惠琴,神情飄忽,就如同看著一個死人,讓整個屋子的人都臉色難堪起來。
“半夏,你別胡說,你二媽怎麼會做出......”
“蘇林成,你給我閉嘴!”蘇半夏臉色一沉,冷喝道。
二媽?陳惠琴是她二媽?父親還真是薄情啊。母親屍骨未寒,父親就想著再娶。是啊,母親一走,再也沒人能阻止蘇林成將這對母女帶回家了。看來,不久他們就會結婚......蘇未冉也能登堂入室。可恨!她母親在天之靈,豈能安息?
“你怎麼能這麼跟爸爸說話呢?”蘇林成臉色也很難堪。
“爸爸?你配嗎?有你這樣的父親,令我感到羞恥。”蘇半夏一字字吐出,她的眼神仿佛這世界上最冷的光,最利的劍,狠狠投向每一個害死她母親的凶手。
她心中隻有滿滿的恨!她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她要讓凶手血債血償!
“蘇半夏,你太過分了!我是你爸爸這點毋庸置疑。”蘇林成震驚,揚手就給了蘇半夏一巴掌。
啪......不躲不避,蘇半夏重重的挨了蘇林成一巴掌。
“半夏,我......”打完,蘇林成後悔了。
“好,很好。”蘇半夏笑了。
“這一巴掌,我們恩斷義絕。從此我蘇半夏與你蘇林成再無瓜葛,你也不再是我的父親,我也不再是你女兒。”蘇半夏的臉快速紅腫起來,但這些身體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心裏的痛。
她決絕的眼神閃著冰雪一樣的光芒,寒徹入骨,讓人心底發冷。
“半夏,你不能這樣,我是你父親。”
“嗬嗬,有還不如沒有。”絕情的話傷的是別人,更傷的是自己,她冷眼看著三人,“現在你們可以滾了,有多遠滾多遠!”
“我看你是搞錯了!”突然,一直沉默的蘇未冉終於開口,雖然刻意隱藏,但那得意之色再明顯不過。
“原本父親的股份就有百分之二十,現在可是百分之四十了,可比你的百分之三十多哦,加上川宇哥還在收購小股東的股份,我想要滾的人也應該是你吧?”蘇未冉無比諷刺的看向蘇半夏。
蘇未冉一臉得意,是的,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她的目的就快達到了,從此她才是真正的蘇家千金,而蘇半夏,將成為砧板上的肉,聽憑她的擺布。
“為了陷害我,你可以狠心將自己的孩子弄死,為了得到我母親的股份,你們竟將她逼死,你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蘇半夏平靜地說,和蘇未冉爭鬥的路還長,她不會亂了陣腳。
她和母親所有的傷痛都來自她們以及那懦弱一事無成的父親。
真是可悲。
“蘇半夏你別胡說,明明你是害死我的孩子,你母親懦弱自殺,跟我有什麼關係?”蘇未冉分毫不讓,咄咄逼人。
“嗬嗬......老天自有眼!現在你們給我滾。”
“該走的人是你!”
“遺書還沒有鑒定真假,即便是鑒定了真假,股權還沒有過戶。隻要一天沒有落定,你們就沒有資格站在蘇家。”蘇半夏高傲地昂起頭,哪怕到了絕境,哪怕痛的鮮血直流,她絕不會示弱。
“你......”
“滾!”不再給蘇未冉說話的機會,她下了逐客令。
“半夏,爸爸知道......”
“我說過,你我恩斷交絕,今後再無父女關係,請你也離開。”蘇半夏背過身去,隻留下冷硬的背影給他們,沒人知道她有多痛,此刻還站著,完全是靠意誌。
陳惠琴和蘇未冉還想說什麼,都被蘇林成攔住,“算了,我們先走,她夠傷心的,給她點時間。”都是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蘇林成拽走了不甘心的陳惠琴。
蘇未冉雖不甘心,但也冷靜了下來,得意地瞟了蘇半夏幾眼,她的目的很快就能達成了,不在乎再忍幾天,到時候蘇半夏被掃地出門的時候,她隻會更痛快。她倒要看看蘇半夏這隻驕傲的孔雀,被拔去羽毛,會是何等落魄。她很期待。
鬧劇落幕。
蘇半夏再也堅持不住,近乎崩潰。她全身癱軟,搖晃了兩下,軟軟倒在了沙發上。
“大小姐......”老管家心疼的看著蘇半夏。
絕望侵襲著蘇半夏,如同冰水澆灌四肢,她該怎麼辦?母親沒了,一直要守護的蘇雅音樂學院也要落入那對母女的手裏了,她該怎麼辦?
“媽媽,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褪去所有偽飾的堅強,此刻的蘇半夏脆弱的猶如一個玻璃娃娃,一碰就碎。
“小姐......小姐......”一旁的老管家心疼的老淚縱橫。
痛苦,失魂落魄,走投無路,此刻隻能用這些詞語來形容蘇半夏的處境。
她該怎麼辦?陡然,一個男人的影子在腦海出現,她心中暗自一驚,到了這般絕望的境地,她唯一能想到的人竟是莫言北。
找他?不找他?
她從沒如此亂過,種種情緒淹沒了她,無法自拔。
“陳伯,我媽媽股份的事情暫時保密,你先安排後事,其他的等我回來。”過了好一會蘇半夏才開口,聲音裏帶了一絲理智。
她扶著沙發,一點一點支起崩潰的身軀,憑著毅力與堅強站穩。眸光裏透出堅定。
可越是如此,越讓人擔心。
“小姐,你這是......”陳伯失聲喊道。
“陳伯,相信我,我一定會保住蘇雅音樂學院!”
說完,她唇邊略過一抹驚豔的微笑,像是雪地裏寒梅乍放。她一定要做到。因為這不僅是爺爺的心願,也是媽媽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