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沒想到爺爺的反應簡直平淡的過分。
“怎麼?”
“爺爺,小叔這分明就是衝著那些股份去的啊,他手裏已經有那麼多股份了,現在還要來橫插一腳,爺爺,你是想把整個靳氏都交給他嗎?!”
靳於南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臉色漲得通紅。
靳老爺子抬眼看他,眉頭不自覺皺的更深了。
“那又怎樣?”
“爺爺!”
靳於南下意識的攥緊了拳。
在他心裏,靳薄言十六歲才回到靳家,說的難聽點,他不過是個野種,可是爺爺偏偏就最寵他,現在更是不得了,幾乎要將整個靳氏拱手送上。
靳於南急的紅了眼。
“行了。”老爺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隻要讓今年的部門營業額提升20%上去,我自然會給你準備一份新婚大禮。”
他又牢牢盯住靳於南的雙眼,忍不住冷下語氣。
“於南,你做事情要是有你小叔一半踏實,哎,算了......”
老爺子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
靳於南幾乎要把一口牙咬碎,臉色漸漸由紅轉白,知道爺爺是真的生氣了,他也不敢猶豫,趕緊轉身跑出去。
“......靳薄言!”
狠狠一拳砸在車頂上,靳於南好像又想到什麼,靈光乍現般趕緊拉開車門,車子飛速竄了出去。
總裁辦,秘書一臉訝異的看著突然闖進來的靳於南。
“小靳總,總裁正在忙......”
靳於南哪裏管得了那麼多,橫衝直撞的就闖了進去,果真看見靳薄言正坐在電腦麵前,手裏捏著鋼筆,見他進去,劍眉微皺。
他一皺眉,靳於南剛才在辦公室外的囂張氣焰一瞬間熄滅了。
坐在主位的男人微微揮了揮手,秘書一臉菜色的退出去,帶上了門。
“怎麼?”
靳薄言一把扣上手中的文件夾,後仰身子靠在椅背上,伸手捏了捏鼻梁。
靳於南咬了咬牙,強迫自己擠出一抹笑來,才大著膽子往桌邊走去。
“小叔,我來是想跟你說件事。”
靳薄言盯著他,那眼神中帶著的威壓極為迫人,好像要穿透人的皮囊看向靈魂。
逼的他下意識的舔了舔唇角,攥緊了拳。
“那個薑允諾,小叔你一定是被她利用了。”
“她之前尋死覓活的要嫁給我,無非就是想要拿到婚約中規定的股份。”
“而且小叔你不知道,薑允諾簡直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為了錢,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小叔,我是為了你好,你千萬別被她給騙了啊!”
一番話義正言辭,靳於南說的眼眶都紅了,一副情真意切的樣子。
偏靳薄言依舊是冷眼看著,好半天才若有所思的回一句。
“哦,是嗎?”
靳於南更是激動,一番話下來幾乎把薑允諾貶到了塵埃裏。
他痛心疾首的盯著那個坐在主位的男人。
“小叔,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人利用啊!”
“嗯。”
靳薄言不置可否的答應一聲,臉上的神情冷淡莫測。
他忽的抬手朝著靳於南揚了揚手中的文件。
“老爺子應該跟你說過了吧,完不成今年的業績任務,你就得從公司走人。”
“啊?!”
靳於南一下子愣了。
“小叔......”
他還要再說什麼,下一秒就被男人毫不客氣的打斷。
“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我建議你好好思考一下怎麼才能保住飯碗。”
修長的手指摁亮了桌麵上的呼叫燈,靳薄言自顧自的低下頭去看文件,自然有人進來拖著滿嘴哀嚎的靳於南出去。
他的視線久久鎖住麵前文件上的那兩個字。
利用。
男人的眸色深深,宛如暗潮洶湧的冰冷海麵。
......
薑允諾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吹頭發,她瞥了一眼來電人,愣了好幾秒,才匆忙關掉了吹風機。
“爸。”
那邊的語氣並不是很好,薑晨年一手夾著香煙,一隻手把著方向盤,趕著去辦事,沒什麼耐心的樣子。
“下周你妹妹的婚禮,她希望你能來。”
“我一會兒把地址和時間發給你,可記著別遲到。”
一副施恩的語氣,好像他現在打電話給女兒就是天大的恩惠。
薑允諾擰起眉,鼻子狠狠酸了一下。
她半天沒說話,那邊薑晨年好像更失了耐心。
“薑允諾。”
“嗯。”
她努力忍著淚意,強壓下鼻音。
“好不容易你妹妹現在眼看著能嫁進豪門,她心地善良,以後你要是有個什麼事情,她也能幫幫你。我可警告你,到時候可千萬別給她搗亂。”
話說到最後,薑晨年忍不住帶上了警告的語氣。
薑允諾一顆心直沉到穀底,渾身都涼透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幹脆利落的掛掉了電話。
女孩子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紅了眼眶,她狠狠咬住牙,伸手去拿精油瓶子,卻不小心灑了滿手。
......
銀行裏,工作人員的聲音甜美,態度十分客氣。
“薑總,很抱歉您這筆貸款辦不了。”
薑晨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一下,語氣帶上點慍怒。
“為什麼?”
對方不卑不亢。
“我們靳總明文規定過,凡是征信不達標的客戶一律不放款,抱歉薑總,您慢走。”
說著站起身朝門口指了指。
薑晨年一頓,強壓著心裏的怒火,依舊穩穩當當坐在那裏。
“這個簡單,我去跟於南說就是。小丫頭,我可是你們靳總的準嶽父,難道還不夠他靳於南給個麵子?”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靳於南的準嶽父?
小靳總要結婚了?
薑晨年臉上更顯得意,心裏想著還是這個身份有用,早知如此,倒不如一開始就講明白,看看這幫小姑娘還會不會像一開始那樣狗眼看人低。
他臉上得意的笑容未減,就聽工作人員依舊平平淡淡的又說了一句。
“薑總,規矩是靳總定的,小靳總恐怕也無權反駁。”
“等等,你說的靳總,不是靳於南?”
薑晨年的笑容斂去,驚訝的連聲音都沙啞了些。
工作人員的笑容依舊職業,“是,我說的是靳薄言,靳總。”
薑晨年半天沒說出來話,隻感覺那工作人員的笑容裏帶著幾分輕蔑。
他的臉白了又紅,嘴唇都忍不住顫了顫,最終才狠狠咬住牙,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薑總慢走。”
薑晨年卻隻從那甜美的聲音中聽出嘲諷,忍不住走的更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