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允諾隻當未聞,繞過薑菲兒往樓上走。
她原來的房間已經被改造成雜物間,地上積了一層灰,房間裏亂的出奇。
開門進去,薑允諾一眼瞥見媽媽的遺像被隨意的丟棄在角落,就連表麵的玻璃都裂開了,木框上更是積滿灰塵。
薑允諾慌忙衝過去扶起遺像,幹脆用袖子擦了擦表麵。
媽媽的笑容溫雅嫻靜,好像正溫溫柔柔的看著她。
薑允諾一瞬間鼻子一酸,她趕緊別開臉站起來,找出一個紙箱把遺像規規整整放進去。
還好遺囑和一些文件都還在,隻是媽媽留給她的嫁妝盒子卻不在了。
當時她要搬出去的時候,薑晨年怎麼也不讓她帶走這些東西,說是要幫她保管,結果竟然就是這樣保管的嗎?!
薑菲兒昂著頭站在門口,大有一副監視的樣子,戲謔的盯著薑允諾。
“我媽留下的那些首飾呢?”
薑允諾冷聲質問,轉頭盯著薑菲兒。
“我怎麼知道。”
薑菲兒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站直了身子。
薑允諾咬住牙,她猜薑晨年不會有閑工夫來打那些珍珠鑽石的主意,那就隻剩下了薑菲兒母女。
“我沒時間跟你耗,薑菲兒,把東西給我。”
她端起紙箱子站起來,脊背挺的筆直。
薑菲兒卻隻冷冷笑了笑。
“你那些破銅爛鐵,除了你當寶貝似的供著,當我稀罕?”
薑允諾擰眉。
那可不是什麼破銅爛鐵,就算不論那是媽媽留給她的嫁妝,意義非凡。單從價值來看,也全都是珠寶中的精品,就是值一套別墅也絕對沒問題。
“別的我可以不管,有一對鴿血紅的耳釘,給我。”
薑允諾朝她伸出手。
“什麼一對,分明隻有一個!”
薑菲兒一臉不耐,那句話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以後,她自己也愣了一下,察覺到自己竟然上了薑允諾的當。
薑允諾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笑意冷淡,眼也不眨的盯著薑菲兒。
“好吧,是我拿的又怎樣?”
薑菲兒幹脆也不演了,薑晨年已經明確說了不認薑允諾這個女兒,那她還有什麼可顧慮的?
自然更肆無忌憚。
“拿上你的這堆垃圾趕緊滾。”
“還有,你那些破銅爛鐵我早賣掉了,放在家裏真礙眼。”
薑菲兒說完,頗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
“賣掉了?!”
薑允諾手指一顫。
那都是媽媽生前精挑細選留給她的嫁妝,說祝她婚姻幸福,像鑽石一樣長長久久。
竟然被薑菲兒轉頭就給賣掉了!
怪不得當時薑晨年一定要她留下這些東西,薑菲兒母女在一邊笑的不知道有多開心。
薑允諾氣的發抖,她不自覺的咬著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兒,才猛地緩過神來。
“賣去哪裏?什麼時候賣的?”
她還寄希望於自己或許能去把它們買回來。
薑菲兒便不耐的跺了跺腳,語氣掩藏不住刻薄。
“破銅爛鐵當然是賣給收破爛的,薑允諾,你廢話怎麼那麼多?”
她這麼一說,薑允諾反而放心了一點。
東西隻要還在薑菲兒手上,就總有拿回來的一天。
隻要她不是真的賣掉了就好。
這房子已經沒有一點熟悉的味道,涼薄的要命。
就算薑菲兒不催,她也是馬上要走的。
薑允諾不忍心去看遺像上媽媽的笑容,她小心翼翼的護著手裏的東西,步子匆匆的往外走。
薑菲兒嘲弄的笑聲依稀傳來,薑允諾自顧自的往前走,並不想理會。
走著瞧,她總有一天會讓薑菲兒付出代價!
......
薑允諾第二天早上是被凍醒的,渾身冷的難受,她才注意到昨天手臂上劃出來的傷口竟然還沒有結痂。
量了量體溫,直逼四十度。
她趕緊掙紮著爬起來打車去醫院。
結果打完吊針出來,已經是中午,她慌忙按著手背上的棉球下樓,卻是在醫院大廳一眼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靳於南!
薑允諾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就看見那人已經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喲,好久不見,薑允諾。”
頗為嘲諷的語氣,靳於南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容,堵住薑允諾的去路。
“讓開。”
薑允諾冷聲。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上次徐澤撕心裂肺的那幾句話,說他做的一切都是靳於南指使的,這男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何況她現在渾身發冷,沒有必要的話,簡直不想多說一個字。
沒想到薑允諾越是冷下臉,靳於南反倒是越興奮。
他饒有興致的盯著薑允諾。
“別著急走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薑允諾,下周我和你妹妹就要結婚了。你可得來沾沾喜氣。”
靳於南微微彎腰,幾乎是附在薑允諾耳邊,語氣裏掩藏不住得意。
薑允諾一頓,敷衍的扯了扯嘴角,“那恭喜你們。”
她試圖繞開,卻總是被靳於南堵住,男人一臉壞笑,盯著薑允諾的眸子裏滿是戲謔。
“靳於南,你很無聊嗎?”
薑允諾皺眉,手指收緊攥成拳,神色已經很冷。
靳於南頗認真的點點頭,“是啊,等我和菲兒結了婚,整個薑氏可都是我的了。還有什麼事兒需要我親自去做?”
“倒是你,薑允諾,你被靳家退了婚,薑晨年也不認你這個女兒,我可真同情你,以後可要怎麼辦才好?”
男人嘴角挑著惡劣的笑容,他伸手要去捏薑允諾的下巴,被她一把拍開。
薑允諾匆忙退了一步,蒼白的臉色更顯得她眼眸深深,狠狠盯著靳於南。
“是嗎?你這麼確定,這就高枕無憂了?”
她意有所指,語氣冷然。
靳於南下意識皺了皺眉,探究的目光盯著薑允諾。
“怎麼?你還不死心,就這麼想嫁給我?”
男人臉上帶著點毫無誠意的為難神色,眼神輕佻的在薑允諾身上打了一轉。
靳於南的語氣帶點嘲諷,盯著薑允諾身後。
“差點忘了問你怎麼會在這兒,薑允諾,你剛從婦產科出來?”
“你!”
薑允諾咬牙,實在不想跟這種人渣過多廢話。
遠處的電梯悄然打開,院長臉上帶著討好的微笑,引著身後的男人往前走。
“靳總,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