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我早就聽膩了,也就你會相信。”
“實話跟你說吧,今天就是徐澤讓我來找你的。他說早看膩了您這張老臉。但你又總纏著他不放,隻能讓我來了。”
薑允諾眯了眯眼睛,小狐狸一般笑了笑,伸手抽回那張B超單。
“我說姐,您也別死纏爛打了,真不好看。”
“......你!”
小三瞪大了眼睛,氣的渾身發抖,終於忍不住站起身跑了出去。
薑允諾順手把B超單折起來收進包裏,臉上的笑容轉瞬淡下去。
她長舒了一口氣,跳下椅子準備離開。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擊掌聲從身側傳來,前麵的燈光猛地晃了一下,薑允諾眯了眯眼睛,就看見麵前站著的兩道身影。
靳於南,和薑菲兒。
她下意識皺起眉。
“姐姐,還真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的一麵。”
薑菲兒故作誇張的表情,朝著薑允諾晃了晃手裏的手機。
“要不是我錄了視頻,咱爸肯定不相信他的女兒這麼英姿勃勃......”
她說完,轉過臉去和靳於南相視一笑,看著薑允諾的眼神裏滿含輕蔑。
“隻是工作而已,你不要斷章取義。”
薑允諾冷聲,手指尖有點發涼。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會在這裏,薑菲兒舌燦蓮花,要是去爸爸那裏添油加醋胡說一通,到時候有的是她頭疼的。
偏她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聽薑菲兒誇張的叫了一聲。
“哎呀姐姐,我不小心把視頻發給爸爸了呢,怎麼辦?”
話音落下,甚至還惡趣味的笑了好幾聲。
薑允諾狠狠咬了咬牙,雙手攥拳,盯著麵前幸災樂禍的兩人。
“薑允諾,我真是大開眼界,誰給你的勇氣說我私生活不檢點的?梁靜茹嗎?”
兩人還在哈哈大笑,薑允諾的手機已經響了起來。
她摁掉,那邊再打來。
電話裏傳來薑父近乎失控的怒吼,“薑允諾,你馬上給我滾回家來!”
薑菲兒笑了笑,沿著嘴上來挽薑允諾的手臂。
“走吧姐姐,爸爸叫你回家呢。”
薑允諾磨了磨牙,狠狠甩開薑菲兒,朝外頭走去。
薑菲兒帶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姐姐,我開車來的,送你啊......”
她踏出酒吧大門,果然見到薑菲兒那輛拉風的紅色小跑車停在路邊。
那是她成年那日爸爸送的禮物。
薑允諾捏緊了手裏的背包帶子。
薑晨年對待兩個女兒可謂是天差地別。
自己就連大學的學費都是打工賺來的,一路走到現在,薑晨年什麼都沒有給她買過。
卻能在薑菲兒成年的時候就送上百萬豪車。
一切歸根結底,無非就是男人已經變了心,他當然不會再善待已經不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薑允諾打車回家,一路上手機響個不停,她幹脆關了機。
紅本本安靜的躺在包包裏,她眼皮驀地一跳,靳薄言在辦公室說的那些話瞬間跑過腦海。
他......是認真的嗎?
車子很快到了薑宅,這邊是早些年很出名的別墅區,薑允諾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
她皺著眉往前走,冷風刮在臉上生疼。
就算再不想回來,她也得跟爸爸解釋清楚,不知道為什麼,她實在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被誤會。
門一打開,裏麵的幾個人便齊刷刷調轉了視線。
薑菲兒果然已經提前到了家,正依偎在薑晨年身邊,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
薑允諾扶著門把手,被那個笑容刺的一頓。
一個核桃迎麵就飛了過來,薑允諾下意識的躲開,就聽薑晨年中氣十足的一通大吼。
“你還敢躲,你這個孽障!”
薑允諾彎腰撿起那顆已經被盤的光滑的核桃,視線毫不躲閃的對上薑晨年。
“你誤會了,我是去工作的。”
“工作?破壞別人家庭是你的工作?!”
薑晨年氣的頭頂冒煙,站起來就衝著薑允諾走過去。
“好好好,我們薑家丟不起這個人,薑允諾,我從此以後就隻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你和靳家的婚約取消,換成你妹妹去,你給我帶著這個小野種滾出去,你媽媽的遺產,你也別想了!”
薑晨年暴跳如雷,指著薑允諾的肚子橫眉怒目。
這一番話出口,薑允諾瞬間明白了,她回來之前,想必薑菲兒已經下了一番功夫添油加醋。
可是薑晨年的態度實在讓她失望至極。
她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還不走?”
薑晨年指了指門口,喘著粗氣。
薑允諾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覺得疲憊,幹脆轉過身推門出去。
砰的一聲甩上門,薑菲兒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我去看看姐姐。”
薑允諾下意識的加快腳步,奈何這別墅區裏空曠的很,她很快就聽見後麵急促的腳步聲。
薑菲兒追了上來。
“薑允諾。”
有笑聲傳來,“你別怪我,這可都是你自找的。哧,跟你那個沒用的媽一樣。你放心吧,公司遲早是我的,你就別掙紮了,趕緊收拾東西趁早滾蛋吧!”
薑允諾猛地回頭,那渾身的氣勢不禁令追上去的薑菲兒一愣。
她狠狠瞪著薑菲兒,眸子裏燒著熊熊火光。
“到底是誰滾蛋,薑菲兒,我拭目以待。”
薑允諾筆挺站在那,輕輕磨了磨牙。
她轉身就走,從包裏摸出手機準備給楊嘉打電話。
號碼還沒撥出去,一個陌生電話緊接著就打了進來。
薑允諾手一滑接了起來,那邊很快傳來一道冷聲。
“薑允諾。”
“啊?”
靳薄言?!
薑允諾下意識後背一僵,頓住了腳步。
“你怎麼關機?”
他的語氣聽起來不怎麼好,像是壓抑著火氣,薑允諾的掌心一下子出了汗。
“有......有什麼事嗎?”
“你什麼時候搬家?”
薑允諾一下了愣了,她勉強記得自己上個月才交了一年的房租,要是現在搬的話能心疼死。
可是要是跟靳薄言說明年搬家的話,可能也會死......
她一時沒有回答,忽的眼前一暗。
薑允諾抬頭,麵前站了五六個彪形大漢,為首的一人穿著西裝,一臉的凶神惡煞,她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
電話在慌亂中被掛斷,那頭的靳薄言一瞬間皺起眉頭。
他猛地從主位上站起來,會議室裏的眾人刷刷抬起頭。
“備車。”
修長高大的身影已經拉開門走出去,腳步急促。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大家麵麵相覷。
這還是總裁上任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在高峰會議上中途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