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針灸的效果,還是之前吃的藥開始發揮藥效,林野感覺胃痛漸然緩解,注意力不禁放到下針的人身上。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不僅撚針的動作看起來挺正宗,長得還挺正。怪不得上課的時候聽見隔壁兩個男同學暗搓搓的評論她的相貌有種初戀女神的感覺。
不過,“女神”這個帽子,是個長得漂亮點的都能戴的?
這個女人,頂多也就比有些女人長得稍微精雕細琢了一些,而且才多大點歲數,給人的感覺卻是不符合年齡的沉穩內斂。
裝深沉呀?
許覓一直在專心針灸,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成了別人暗中吐槽的對象。她見時間差不多,便看了林野的麵色,問道:“差不多了,你感覺怎麼樣?”
聽聽這語氣,也老氣橫秋的。
還有,問就問唄,盯著看做什麼?
兩人目光相撞,林野有種被抓包的感覺,心情略微不爽,撇開頭,“還行吧。”
不怎麼高的評價,不過從他的口中冒出來,許覓很自然的將“還行”升級2.0版=“很好”。而且他的麵色,也顯然比之前好了不少。
緩解了對方的胃痛,也打臉了對方的鄙視,許覓自問沒必要跟脾氣臭的人掰扯下去,更何況是脾氣臭的男人。
“還行就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她習慣性的送上對病人的囑咐,語畢,沒有一分一秒多餘的逗留,拎起包包轉身就走。
一切走得太突然!
“......”
林野一臉懵逼的看著還紮在自個身上的毫針,動了動嘴,想喊又有種喊不出來的感覺,還是決定靠人不如靠幾,自個將針一根兩根的拔了下來。
處理這些一次性用品的時候,咧著嘴露出來一排牙齒,白森森的。
放學後,火鍋走起,就在學校的附近。
許覓屬於無辣不歡,但鑒於米碗碗從小身體不好,一份鴛鴦,除了清湯,另一半也隻是微辣。
米碗碗屬於大大咧咧的性格,嘴巴也是經常性的停不下來,一邊吃著,一邊說著最近遇到的趣事,就連在舍友那裏蹭了成人類電影看都能當作涮火鍋的調味,麵不改色的跟她侃侃而談。
期間,在許覓的詢問下,也將男友的事情一一告知。
那個男人名叫高帆,比米碗碗大五歲,是一家公司的部門主管,算得上有房有車有事業。兩人相遇源於網絡遊戲,典型的由網戀到現實。
這讓許覓隱隱有種不真實感覺,也有點不踏實。因為並不了解對方,她也不好多評價什麼,隻能稍帶著提醒:
“碗碗,你能遇到喜歡的人我也替你開心,但是有一點你可要記住了,不管你有多喜歡對方,一定要先以保護好自己為前提。”
都是成年人,無需太過點明。
倒不是不相信米碗碗,實在是身在婦產科,見過不少來醫院做人流手術的女大學生,讓她沒法不多想。
米碗碗拿杯子的動作頓了頓,很快又舉杯碰了碰許覓的杯子。
“安啦安啦,我米碗碗什麼時候在別人那裏吃過虧!咱們換點別的說行不行,不然總有種對麵坐著我媽的感覺,我可不想吃個飯還要被思想教育,待會是不是生理學的東西都要冒出來了,很影響胃口的好不啦?”
“好好好,我不說了成嗎?”
許覓失笑,她見米碗碗仍然嘻嘻哈哈的,才稍稍放心,想來是自己職業上的後遺症,過於杞人憂天了。
兩人從火鍋店出來後,才發現不知何時下雪了,雪花在夜晚的燈光下隨風輕盈搖曳。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雪勢不大,落在地上便沒了蹤影。
許覓獨自站在公交站台等車時,忍不住伸手在半空中接住它,仔細端詳,瞧著它在掌心融化,隻留下冰冷的觸感。
幾天後,又迎來一場大雪。
這一天,吳霞的案子終於宣判了——周棟故意殺人罪成立。
沒錯,殺死吳霞的凶手正是其丈夫!
究其原由,因為吳霞一直沒有懷上孩子,夫妻感情早已疏離,周棟還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並有意離婚,隻是忌憚於房產在吳霞名下一直沒有提出。
吳霞原本還想借著試管受孕懷上孩子,試圖修複兩人的敢情,卻在案發那天發現周棟在外麵有了情人的事情,便主動提出離婚,並有意讓周棟淨身出戶。
兩人爭執之下,周棟一時氣急,直接用枕頭捂死了妻子,那些安眠藥正如李乘風推測,不過是臨時找來做做樣子,用來誤導警方而已。
“他原本以為不同意屍檢就沒有關係,還真拿我們的智商在地上摩擦呢。”
李乘風打電話告知肖尋陌這件事時,既覺可悲,又覺得有些可笑,兩人相談間,還不禁說道:
“說來,還得謝謝那位護士,讓警方在推測周棟殺人動機這一塊一開始就有了正確的方向,當然,能夠順利給周棟定罪,主要還是靠你給的那些證據。我晚上和趙藝他一起聚餐,你這個功臣要不要過來聚一聚?”
“分內的工作,不存在功臣這一說,至於聚會,改天我們單獨聚吧,你知道的,我不喜歡熱鬧。”
肖尋陌此時站在書房的陽台處,一手拿著手機接聽電話,一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圍欄的積雪上“走”出成對成對的“腳印”。
略顯幼稚的行為,他卻樂此不疲,電話掛斷後還在繼續,直到圍欄麵上的積雪留滿腳印,才出了書房下樓。
剛進客廳,便聞到一股子中藥味,還摻雜著母親的絮叨:“聞雨呀,你胡叔的女兒,喝這個藥不到三個月便懷上了,你都喝了小一年了,這肚子怎麼就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餘聞雨正在喝著中藥,咽幹後,抬頭時悄然舒展眉眼,露出溫婉的笑容:“媽,可能是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吧。”
“也對。”
肖母似讚成的點了點頭,轉而卻說:“人家結婚不到一年就懷上了,還有你王姨家的兒媳婦更快,結婚幾個月孩子都呱呱落地了,你這結婚都幾年了也沒見個聲響,當然是不一樣的。”
餘聞雨笑容劃過一絲苦澀,語氣溫順如初:“媽,是我讓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