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江大成上前扶著江老太婆坐下，就聽江老太婆還在那裏罵罵咧咧。

“那個死丫頭推了我還不承認，不知道是跟誰學的扯謊。”江老太婆推開江大成攙扶她的手，白了他一眼：“你自己說，是你教的還是你媳婦教的？”

這話，江大成沒法回答，他從來不會教自己孩子扯謊，張玉蘭那個樣子也不像是會教茹兒扯謊的人。

見江大成又不說話了，江老太婆恨鐵不成鋼的說：“行了，你要是就過來看看你娘我是不是不能動了，你現在見著了，可以回去了。”

“娘，兒子是真的怕你傷著了......”江大成解釋道：“娘，要不你去床上躺著，我去灶屋裏幫你做飯？”

“你在說些什麼胡話？”江老太婆本來是打算躺著的，一聽江大成這話，就氣的站了起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灶屋裏的那些個事兒能是你去做的嗎？”

“你告訴娘，你在家也自己做飯吃？”說著，江老太婆還故意提高了聲音，生怕誰聽不見似的：“那個張玉蘭是做什麼吃的？天天在家偷懶也不給自家男人做飯吃嗎？這樣的女人娶回來幹啥呀......”

江家說是分家，其實堂屋和東西兩個廂房就在一個院子裏。江老太婆說話的聲音不小，這一院子的人可是都聽見了。

在廚房裏幫忙的江茹聽見了，就知道一定是江大成又去堂屋裏了，忍不住“嘁”了一聲，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這邊堂屋裏，江老太婆還在抱怨著：“娶回來沒啥用處就算了，還生出來個那樣的孽障，真是我江家上輩子欠她們的，這輩子來折磨我江家來了......”

江大成默了默，猶豫著問了出來：“娘，你是不是不喜歡茹兒，才這般對她？”

江老太婆被戳穿，但又不能承認，隻好說道：“大成啊，你可是娘的兒子，為娘的還會害你不成？你娘我隻是看不慣張玉蘭把那丫頭教成了這麼個無法無天的性子。”

“你可得好好說說你媳婦兒，女兒家得教的有個女兒家的樣子，成天的在外瘋跑成個什麼樣子了？”

說著，江老太婆的腦子裏閃過了一個想法。

她眼珠子轉了轉，見江大成聽進去了她說的話，就接著說：“說起來，那丫頭今年也有十四了吧？還是這麼副潑辣的性子，等明年及笄了我看你怎麼把她給嫁出去！”

江大成被提醒了，也恍惚了一下，他家茹兒，好像今年是有十四了。

怎麼說著說著，茹兒就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

見江大成認真的在考慮她說的話，江老太婆繼續說：“大成啊，你娘我要是針對你那丫頭，我考慮她做啥？”

“明年她一及笄就得嫁出去，到時候就是別人家的了，你娘我又何苦找氣受？”

江大成已經把江老太婆說的話給聽進了心裏去，他當真在考慮，眼瞧著江茹明年就要及笄了，是該讓張玉蘭好好管管她，要還是這副性子，還有誰敢上門來說親？

“娘，我知道了。”江大成回過神來，又扶著江老太婆坐下：“是兒子我考慮不周到，娘你教訓的是。”

江老太婆心裏也在想著這件事，她一直就覺得女兒就是賠錢貨，花了那麼多錢把女兒養大，最後一嫁出去，還不是成了別人家的了？

就像她的那個不孝女兒一樣，打從嫁了出去，如今快二十年了，都沒個音信的，也不知道回來看看她這個老婆子。

江大成見江老太婆沒在說了，勸她自己好好養著身子，也就出了堂屋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回屋正好見著江茹端著飯菜上桌，她也沒搭理他，江大成卻上上下下的把江茹給看了一遍。

江茹又進灶屋裏去了，江大成還在想著，茹兒這丫頭已經十四了，他一直當她是個小丫頭，如今一想到她明年就要及笄了，他就覺得江茹是有點兒像個大姑娘了。

直到一家人坐了下來，吃飯的時候江大成都還是把江茹給盯著看，江茹有些不自在的問：“爹，你看我做啥？”

江茹感覺自己此刻就像市場上被宰了的豬一樣，江大成那眼神像極了待價而沽的客人，看得她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是不是奶又說了我？”

也不怪江茹會怎麼想，畢竟江大成剛剛可是去了一趟江老太婆那裏，一定是她說了什麼，江大成才會一回來就這樣奇怪的盯著她。

“噢，沒事，你奶沒說啥。”江大成應了一聲，也覺得自己看得太專注了，就收回視線專心吃飯了。

想著下午下地會碰見吳德全，他家可是去年剛嫁了女兒，一定知道女兒及笄和結婚需的準備些啥，江大成覺得待會兒可得好好找他討討經。

張玉蘭也不知道江大成在想些啥，剛才江老太婆說的那一聲她可是也聽見了，一直被江老太婆嫌棄了這麼多年，她心裏可還委屈著呢，也就沒管江大成為啥一直盯著江茹看了。

一家人吃一頓飯，卻是心思各異。

吃完飯後，江大成就收拾下地去了，江茹又幫著張玉蘭收拾碗筷進灶屋裏去了，江毅吃過飯就自個兒出去玩兒去了。

江茹一邊刷著碗一邊考慮著，村裏人都不願意買她的手工皂，她該怎麼辦？畢竟手工皂已經做了這麼多出來，她還是得想想辦法才是。

“茹兒，你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那些手工皂可有賣出去？”

正想著，張玉蘭就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話問得......

江茹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那些大嬸兒們都說錢在當家的那裏，她們買不了。”

“而且，她們為了想買兩身新衣裳，寧願穿得臟一些，不想穿那麼幹淨，然後她們當家的就有借口不給她們買新衣裳了。”

江茹這樣說著，張玉蘭仔細想想，也是這個理。

不過，看茹兒這般失落的樣子，她還是積極的幫江茹出著主意：“要不你明兒個去周地主家問問？聽說周地主家的夫人就是個喜歡香囊的人，每次當集都得去上街逛逛，見著有喜歡的香囊就得買回去。”

聽張玉蘭這樣說，江茹點了點頭，沒準兒這還真是個大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