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公子，為什麼不答應她？”

一個聲音出現在車廂中，一個黑色的人影竄了進來，他生的普通，渾身透露著一股書生意氣，不過一雙行禮的手卻是布滿了老繭，如果說有人因為他的臉而低估了他的實力，那麼對方將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若是虞月兒出現在此處，一定會覺得眼熟，可惜她不在。

“莊安，你覺得我傻嗎？”墨昀開口，隻是他的語氣無比冰冷，完全沒有之前的天真，低沉到骨子裏的寒冷。

“公子，你可以對宮中的妃子動手，為何怕一個女子？”莊安在墨昀開口的一瞬間終於忍不住自己的本性，他攤了攤手，麵對來自公子的警告，“公子，嫂子挺好看的，我娘說過好看的人心地一般不錯。”

“高貴妃。”墨昀薄唇裏麵吐出兩個，眼睛上麵的青色終於在他的動作下移開了，可惜露出原本一雙鋒利的目光，眼神之中隱隱透出幾分嗜血，這才是真正的墨昀，被烏雲籠罩之後依舊能撿起武器往前衝的墨昀。

莊安卻難得一愣，隨後大笑起來，“公子，莫要怪我多話，依照我們查到的資料來看，這位大小姐明顯比起三小姐要靠譜的多，畢竟人家三小姐此刻可是跪在祠堂，一心想要當他人的側室。”

“我並非覺得她不好，隻是我不相信她，曾經愛七皇子那麼深，如今卻轉頭與我合作，半分情意也沒有，我半字也不信。”墨昀淡淡地解釋說道。

莊安不再說話了，他們現在無疑是在刀尖上行走，不管是誰，一旦暴露，隻怕不止是他們，就是兄弟們的家人也恐有波及。

墨昀大手直接將車廂裏麵藏著的傷藥拿出來，丟給他，“去看看這裏的藥如何？”

“可是嫂子......”再次接受到自家公子的眼神，莊安立馬改口，“虞小姐用的傷藥，她們這些姑娘家用的東西最是精貴，隻怕裏麵有很多的好東西！”

“不會，”墨昀十分有把握說道，他聽著遠處吆喝聲，聞著空氣殘留的一絲香氣，“她身上除去一些銀錢，便隻有禦賜的錢財，其餘的嫁妝，隻怕還未曾點算。”

莊安望著自家公子的模樣，心裏麵忽然升起一種詭異的感覺，握緊了裝著傷藥的瓶子，他閉嘴最好。

“對了，安排人跟在她身邊，如果她不是七皇子的細作，此事再議！”墨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屬，對方嘴角的幸災樂禍未曾消去，不由得感歎：果然帝都的繁華能夠將一個大殺四方的將領養廢，如果有機會還是要切磋一下。

“是！”莊安立馬點頭，對於墨昀吩咐的事情他當然會看會聽，想起最近聽到好玩事情，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公子，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前些天七皇子......”

聽到虞月兒為了他將七皇子教訓了一頓的事情，墨昀沒有再開口訓斥莊安了。

而他們口中的七皇子，此刻卻來到母妃高貴妃的宮殿，比起其他嬪妃的宮殿，高貴妃的宮殿更加華麗，皇後住的宮殿是鳳皇於飛，她的則是豔麗孔雀偏偏起舞，所用的顏料華貴而精美，幾處擺設皆是難得一見的精品，甚至有些東西還是從北蠻、中周的特殊物件，可見比起皇後，她更加受的陛下恩寵。

再看她，一縷身子隔窗相望，半分風姿在風中飄香，三千青絲斜綰起流蘇髻，仍有半半青絲披於腰間，雙邊插於兩支琉璃釵，一道綰影穿於簪中，有幾分隨意之意，卻不失體統，黛眉淺畫。

七皇子進來宮殿之後，跪下行禮，“參見母妃！”

“快些起來吧。”黃鸝般清脆聲音在室內響起，一隻素手挑起一旁的紗窗，身邊的宮女立馬過來跪下為她穿上上好絲綢繡鞋，當她整個人站起來，室內中驟然多了幾分光彩。

七皇子每次見到母妃，心中都覺得自豪，隻要他母妃在，他終有一日會有機會登上那個位置。

皇貴妃走了幾步，又落在窗邊的榻上，“說吧，今日怎麼了？”

“太子最近越來越廢物了，居然以為墨昀還能夠恢複，妄想要拉攏他，親自送墨昀和那個賤人出門！”

“啪！”話音剛落，一個巴掌打在了某個人的臉上。

七皇子的得意停在了嘴角，他眼中露出一絲疑問，配在俊美的臉上顯得幾分可笑，“母妃？”

“現在帝都風言風語四起，本宮雖然在深宮之中，也知道一些，你若是真的對於虞月兒不死心，本宮自然可以去找陛下，可是你可想好了，她能夠帶給你什麼？”高貴妃慢條斯理說道，一邊的宮女又用素白的手絹為她擦拭手。

“母妃，我便是一位盲子，也不會看上那個毀了容的女子。”七皇子一想到之前在八寶樓的事情，便整個人升起了怒火，恨不得殺了虞月兒，覺得今天對於墨昀下手真的是輕了。

“諾！”高貴妃將一杯清茶放在他麵前，“本宮說過，現在將目光放在太子身上，那群老不死又在蠢蠢欲動，墨昀成親了，那些老不死們準備開始動手想要奪回兵權，太子會怎麼做，你可是想過了？”

七皇子頓時變成了啞巴，他這段時間疏忽了，“還請母妃明示！”

“我一個深宮婦人也幫不了你什麼，教你的已經教了，怎麼做你自己看，”高貴妃喝了一口茶，吹了吹上麵的霧氣，“可你記住，你是我的孩子，他們不敢動你。”

一句話足以給七皇子底氣，“母妃，可太子他......”

“太子如何？”一個威嚴的聲音闖進來，“啪！”茶杯丟在地上的清脆聲順而響起來。

高貴妃惡狠狠地掃了一眼身邊的宮女，隨後行禮，“參見陛下，陛下怎麼來了？”

“朝堂的那些人吵得不可開交，特意到貴妃這裏找找清淨，結果還沒有到門口，就聽見貴妃和朕的皇兒在說太子，朕想要知道太子怎麼了？”陛下說話的時候皺了皺眉頭，整個人甩了甩衣袖，最後坐在了榻上。

高貴妃挽手為陛下倒上一杯方才宮女泡好的茶，遞過去，又扭頭命令身邊的人將地上收拾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