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月兒想起之前在宮中那些公公的笑聲,準備開口,低頭卻看到墨昀原本白暫的皮膚大片大片青紫的印記,立馬瞪大了眼睛。
“平定侯夫人,這是怎麼回事?”聖上如同寒冰的手傳過來,他一雙眼睛如同利劍掃過來,藏著無數的殺意。
“回聖上,此......”虞月兒閉上眼睛,吐出嘴上一句話,“家中有惡奴,欺騙祖母,暗地欺負夫君,臣婦昨日已經將她打發賣了。”
聖上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女子,這已經不是第幾次了,忽然升起了一絲惱怒,“你所言皆真?”
“是,若是臣婦說錯半字,天打五雷劈。”虞月兒立馬回答,她是純粹的唯物主義者,哪怕身處於這個不確定時代,她依舊不相信所謂的神與天。
太子忽然對於這位曾經的虞大小姐產生了一絲興趣,想當初自己得知她毀容的時候,還在想自己要不要出手,畢竟一個丞相府的大小姐,自己納為側室,可以將丞相拉近自己的陣營,未曾動手,便聽到丞相將二小姐準備嫁於七弟,那時他明白了,看來丞相府早就站在老七的陣營了,而這位虞大小姐,可就是被賜婚給了墨昀,未曾想到哪怕她容毀了,心思竟如此七竅玲瓏。
聖上未曾說話,其餘的人也不敢多講二字,“賜平定侯五名宮女,以示宮威。”
“聖上,三思!”虞月兒比起之前更加慌張,她麵紗下被風吹起,隱約能夠看到那張曾經傾城傾國的臉龐,“聖上恩惠,我等自然不敢不從,可是請聖上收回成命,夫君......平定侯自從癡傻之後,那處也出了毛病。”
說到此處的虞月兒整個人麵臉通紅,“聖上,如今平定侯如同稚童,臣婦得聖上恩惠,能夠有容身之地,理應為夫君著想,聖上恩惠更是千般萬般謝,可宮中女子,原本應該有更好的歸宿,她們在宮中伺候聖上和諸位皇子。”
虞月兒可不敢讓宮中的人到墨府,隻怕人到了,宮中的其他人也來了。她抬頭看麵前威嚴的聖上,語話軒昂,似撼天獅子下雲端,相貌更是端正威嚴,對方今日的種種行為,聯想到墨昀裝傻,不難猜出對方對於墨昀的心思是“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哈哈哈哈,父皇,兒臣覺得平定侯夫人所言有理,天下所有人皆是對於父皇尊敬無比,平定侯稚子心思,今日父皇賜了宮女給他,怕是明日,這帝都對於墨府又是諸多猜忌。”太子趁機開口了,他沒有七皇子的陰鬱,也沒有聖上的威嚴,爽朗硬朗,看著令人舒服。
他一開口,聖上也就鬆了口,“今日之事,平定侯夫人還需要給朕一個交代!”
“是臣妾回府未曾找到夫君,故而拿著夫君的令牌,鬥膽闖入宮中。”虞月兒清楚這一遭自己是逃不過去了,不如直接主動承認。
從慎刑司中出來,虞月兒整個人趴在了墨昀的身上,身上披著的也是墨昀的外衣,她嘴邊輕輕呼氣,麵紗被她的喘氣微微飄起,而她的額頭早已大汗淋漓。
未經傳召,闖入宮中,杖二十,宮中慎刑司下的手,如果不是太子在一旁,隻怕要了虞月兒的性命,可便是這樣,虞月兒依舊是受了罰。
“多謝太子。”虞月兒在墨昀的背上,十分虛弱地道謝,“太子送我們出宮,臣婦一定鳴謝在心。”
太子看向墨昀,對方可能知道自己背上的人是很重要的人,所以哪怕想要跑走也忍著,一張俊美如斯的臉露著少許的委屈,“弟妹說笑了,本殿下曾和平定侯交好,以後不必虛禮。”
“上下尊卑總有人盯著,太子說笑了。”虞月兒可不敢為墨昀開口,連忙推辭,可一不小心又將自己的傷口扯動了,咧了咧嘴,有幾分不好意思。
“今日難得一見平定侯安靜的樣子,看來平日裏麵的弟妹對於平定侯教導有方,若是能夠繼續,隻怕過些時候,北周和南蠻的人過來,也能夠多加一些變數。”太子說話似乎沒有一絲,和他的容貌有很大的關係。
虞月兒看著自己身下人消瘦的臉頰,很難想象在這些裝傻的日子裏麵他經曆過什麼,“殿下說笑了,我隻不是就是丞相府上的棄子,如今也算是和夫君兩個人好生過日子,朝中自有人才,這些瑣事隻怕隻有他們能夠勝任,與我這一屆弱女子何幹。”
太子看到這一幕,眯起眼睛,“以前聽過說丞相府中的大小姐琴棋書畫,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到墨府一聚?”
“你是壞人,也想要和我搶夫人不成?”一直都沉默的墨昀終於忍不住了,他之前犯了錯不敢說話,現在怒氣衝衝往前麵前的太子殿下撒氣,“我就知道你們都不是好人,哼!”
太子立馬腦子升起念頭滅了,如此幼稚的話唯有小兒才可以說出,麵前這位,根本不可能,父皇的擔憂多慮了。
“太子說笑了,且不說之前傳出來名聲的人是我二妹妹,隻怕流言之中空有一些不實言論,“虞月兒按住墨昀的手,讓他不要亂動,”再者,太子的身邊恐有許多紅顏知己,若是不小心落下什麼,我尚且能夠一身煙雨,苟且偷生,而太子您可就難說了。“
虞月兒不害怕其他人知道她,畢竟在這個時代,如果不想生隻能死了,丞相府上的兩位小姐一直擠兌自己,擴大自己的名聲,有些事情倒不是可以借用一下。
太子臉色淡了下來,薄唇緊閉,若有所思,一雙桃花眼盯著虞月兒,想要說什麼,又不知如何開口。
“太子,我一介女流之輩,隻想好生活著,其餘的我不想、不看、不動,也不想要,如果旁人要逼我,我自然也是願意,扮豬吃老虎這件事情我很樂意去做。”做到那份上,不管是誰,我都不管了。
後麵這句話虞月兒沒有說出口,可她眼中的光芒分明是一種警告,太子又如何,現在那麼多曆史書上麵的示例告訴她,隻要一步不走好,後麵永遠不可知。
太子點點頭,一副受教的樣子,“是孤逾越了。”可他在心裏對於這位毀了容貌的平定侯夫人更加有興趣了。
“多謝殿下,我們到了!”
虞月兒麵無表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