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臉摔成這副醜樣,竟還妄想做我的皇妃,可笑至極!”一個男子的聲音惱怒地道。
另一個聲音帶著嫌惡:“七皇子自己前來退婚,你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來人,給我打!打到她清醒為止!”
“我與七皇子本就有婚約,怎能退婚,我絕不答應!你們打死我,我也不改......”
“那就打死你!”
啪!啪!啪!......
虞月兒隻覺頭疼欲裂,腦子裏充斥著各種尖銳的聲音,身體對疼痛的知覺也漸漸蘇醒。
她睜開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睛,便見古色古香的房間映入眼簾。
這是......穿越了?
虞月兒整理了一下思緒。
她出身中醫世家,中西醫雙修,畢業之後供職於H國最好的醫院,是國內少有的女外科權威專家。卻在一次外科手術時,因為連續工作十幾個小時而不小心過勞猝死,睜開眼,穿越在了這位同名同姓的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上。
原主的記憶零零碎碎地拚湊在她的腦海裏。
她本與七皇子穆寧有婚約,卻被二小姐虞美人橫插一腳,為了搶走她的婚事,虞美人聯合三小姐虞蓮兒,把原主從假山上推了下去,導致原主毀容。
七皇子自然不肯娶一個毀了容的,於是便要退婚,原主不依不饒,大鬧祠堂,被繼母施以鞭刑,最終氣絕身亡。至於原主現在麵臨的狀況......
然而未等她理清楚,一道身影闖進了她的房間。
虞蓮兒。
記憶中,虞蓮兒是虞府的三小姐,為人囂張跋扈,最是與這身體的原主過不去,而且這身體的主人會毀容受傷,也跟她脫不了關係。
“喲,這麼快就醒了?你當場暈死在祠堂裏,嚇得大家還以為你歸西了呢?沒想到還真是命硬,五十大棍都打不死你。”
虞月兒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眸子清冷地看著她。
虞蓮兒一身廣袖長裙,耳墜精致珠玉,臉上抹了粉色淡妝,那搖曳纖長的身姿傲然地站在她麵前。腰肢盈盈一握,整個人氣色非常豔麗,又顯得小巧可人。
而相比之下,躺在床上衣衫不整,還要時刻忍受著後背一片血肉模糊的疼痛,臉色十分蒼白的虞月兒,則可憐多了。
“你來做什麼。”
虞蓮兒有些意外,然而又對她這副平靜的模樣很是不爽。走到她的麵前,居高臨下道:
“你敢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嗬,我來不過就是看你笑話的,順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不是被七皇子退婚了嗎?皇上可憐你,又覺得這樣對咱們丞相府太難看,所以大發慈悲給你選了另一個好夫家,你猜是誰?墨昀!天下人皆知那個大傻子!哈哈哈,大家都說,瘸腿傻子與你這醜八怪倒是天生絕配啊!”
房間裏滿是虞蓮兒刺耳的笑聲,然而虞月兒對此卻是毫無反應,目光像看一個瘋子似的,帶著些許悲憫。
虞蓮兒惱怒,抬手朝著虞月兒的臉掌摑過去,然而還未碰到她,不知怎的便被擋開了,隨即自己眼前一個巴掌放大開來。
“啪!”臉上火辣辣地疼。
“你好大的膽子!墨昀無論如何也是皇親國戚,哪裏輪得到你來品評?他是傻子,瘸子?你汙蔑皇親國戚該當何罪!”
這頂大帽子宛如千斤墜般扣在了虞蓮兒的頭頂上,頓時讓她傻了眼。
虞月兒厭惡地看著她,威脅道:“你這麼喜歡看笑話?那我告訴你,我若出事,丞相府裏嫁給墨昀的人就隻會輪到你。你也不過是丞相府裏可有可無的犧牲品罷了。”
“你......!”
虞蓮兒莫名其妙被掌摑,又被冷嘲熱諷一番,腦子已然慌亂。
“我,我是替代品?那也比你好!你永遠隻能是個醜女!讓人惡心至極!”
說罷,她便提起裙子,腳步飛快地離開了房間。
醜女......
虞月兒下床,拿出鏡子照了照。
銅鏡裏倒映出來她的麵容,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宛如爬蛆般彎蜒在她臉上,將整張臉分割開來。
本來姣好的臉上多了這麼一道疤,看上去越發猙獰。
果真是個醜女......
正端詳著自己的臉,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虞月兒轉過身來,看著端水進來的丫鬟,腦子裏便立即搜索出了這個人的資料。隨即,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道:“小荷,你咋呼做什麼?嚇我一跳。”
小荷是虞月兒的貼身丫鬟,主子無權無勢,就連跟著她的丫鬟都低人一等,在府裏處處遭人欺負。然而隻有她,始終對虞月兒忠心耿耿,不離不棄。
小荷眼睛裏閃爍著淚花,飛地撲到虞月兒身邊,哭啼著說道:“小姐,你真是嚇死我了!在祠堂裏,夫人要你改了心意,你便聽她的吧,可你卻非要和她硬抗,最終落得個遍體鱗傷......我真怕,真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虞月兒聽著她的哭訴,心裏也是一陣唏噓,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嗎?放心,他們弄不死我。他們欠我的東西我還要親自拿回來呢,哪兒能這麼容易?”
小荷心安了幾分,便抬起頭來,悲戚地注視著虞月兒道:“就算醒過來了,你背上那一大片鞭傷也實在太嚴重了,不趕緊上藥怕是要潰爛。我方才想好了,先把存給我爹治病的錢拿出來,現在就到藥鋪給你買藥,咱們先把背上的傷治好再說。”
說罷,小荷便起身要走。
虞月兒知道她一直都在存錢,小荷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老爹又一直臥病在床,她每半年就要給家裏送錢去。她堂堂一個小姐,怎麼好要她的救命錢?
虞月兒趕緊拉住了她,說道:“不用去藥鋪,我自己能治。”
“自己治?!”
小荷一臉驚訝地看著她,那雙靈動的眸子裏寫滿了懷疑。
虞月兒笑著敲了一下她的頭,堅定地說道:“我說能就能,跟我來後院。”
後院被原主養了很多花花草草,裝飾得尚有幾分雅趣。不過那些擺著好看的,在虞月兒眼裏沒有半分價值。
她擼起了袖子,伸手在欄杆下方的雜草堆裏擺弄著,不時將一些模樣奇怪的草揪上來,混合起來,又叫小荷拿石頭搗碎了鋪在她的臉上。
小荷道:“小姐,這樣真的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