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先前若汐從這古舊的雕花木床上坐起來,低頭看見自己那隻白皙嬌嫩的小胳膊時就發現了異常,而當那些梳著誇張的髻戴著搖曳的釵環、身穿各式羅衣羽紗的女人們出現在眼前時,若汐就不得不想起了兩個字:穿越。
這兩年各種穿越劇遍布各大視頻網站,隻是若汐每天工作太忙,下班後屬於自己的空閑時間不多,不舍得花大把時間去追劇。
可是,為什麼會是她遇上這荒唐的事件?她不明白。
今天,她不過是多看了兩眼那個叫長安的古裝男人而已,就因為這個要將她穿越到這個年代來嗎?
在二十一世紀那座大城市裏,她林若汐雖然倒黴的沒有晉升上副高職稱,同時還悲催的發現未婚夫背著自己養小三,並且還在故作瀟灑分手後狼狽的遭遇了車禍,可她依然熱愛那座城市、熱愛那個年代啊,憑什麼那些耍手段謀奪職稱的人和那些背叛感情的臭男人不被扔到這個還需要蠟燭照明的年代啊?!
若汐煩躁的翻了個身,耳邊立即響起一聲:“小姐,你醒了?”
還是先前那個小女孩兒,聲音中的關切和驚喜依舊毫不掩藏,感覺到小女孩兒急切的撲到床邊看視自己,若汐認命的翻轉身子睜開了眼。
“小姐,你怎麼樣了?哪兒不舒服?餓不餓?”
麵對小女孩兒一連串的問題,若汐抿了抿嘴,或許事情還沒壞到最糟糕的那一步,既然被人稱呼為小姐,那至少她還有一個養尊處優的身份和有一雙溺愛自己的父母吧,要不眼前這個丫鬟怎會這麼關心自己?還不是因為自己是一個集家人寵愛一身的千金小姐。
下一秒若汐就愣住了,火辣辣刺痛的臉頰在提醒她剛才挨的那一耳光。
若汐苦笑了一下: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古代那些千嬌百寵的小姐,有誰會在溺水剛醒來的時候會迎來一記響亮的耳光!
麵對現實就得弄清楚自己身處的環境,想了一下她問:“你叫什麼名字?”
話音剛落,若汐自己也愣住了,那聲音細軟溫柔如輕風拂過麵頰,讓聽的人不自禁的跟著柔和下來。
“小姐,你怎麼連婢子都不認識了?”
“哦,我這次落水後,好像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若汐努力的讓自己咬文嚼字的說話,害怕自己二十一世紀的語言嚇到這稚氣未脫的小女孩,並且現在她對自己身處的這個環境和年代一無所知,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從眼前這個十二、三歲的女孩身上套問出來。
十二、三歲,在二十一世紀隻是一個初中生吧,小女生呀!
在這兒,卻是一個賣身為奴的丫鬟,這叫什麼事呀?!
“我叫夏蟬,這名字還是小姐你給我起的呢。小姐,你餓不餓,我傳飯過來,你用一點?”
“現在幾點了?”
看見夏蟬茫然的表情,若汐默了默,認真想了一下再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夏蟬看了一眼那邊櫃子上的一個物件回答:“戌時一刻。”
這一次換若汐一臉茫然了,看來在這個年代她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
她掀開被子下床,夏蟬立即過來伸手扶她,若汐正準備搖手拒絕,一想之後就停住了,她得盡快適應這個環境和這兒的規則,不然被人當怪物對待肯定是一件不爽的事情。
任由夏蟬為自己一件一件穿好了衣服,若汐抬起手來研究那寬大的廣袖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沒聽見回答,她抬頭再一次看見夏蟬茫然的表情,她立即溫和的微笑著說:“我是問我叫什麼名字?我剛才告訴你了,我忘記了很多事。”
“小姐,你......。”夏蟬看著燭光下若汐溫和的眼神立即壓下了心驚肉跳,回答道:“小姐,你叫林若汐。”
“林若汐?”林汐重複著這個名字,與她的名字一樣啊,這就是她被穿越過來的原因嗎?
“小姐。”在她陷入沉思時,夏蟬又喚醒了她:“小姐,用點飯吧,你都一整天沒進食了。”
若汐點點頭,抬腳就向門外走去。
“小姐,你要到哪兒去?天色已晚,院門已經落鎖。”
若汐仔細的將夏蟬的話在腦中過了一遍,才明白那意思是自己不能出門,於是問:“不是要去吃飯嗎?哦,不,去用膳。”
“我讓春鵑去膳房傳飯了,一會兒就端來了,小姐,耐心等等。”
這就是所謂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嗎?若汐頹然的坐下來,有種要發瘋的感覺,突然想起剛才夏蟬說過的院門,那是不是意味著還有大門、二門?是不是她真的要過上那種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
她驚慌的抓過夏蟬問:“我平時每天都怎麼過的?”
看見夏蟬又一副懵逼樣,她有想打人的衝動。
此時,一個丫鬟提著食盒進來,夏蟬立即拿了一個燭台過來放在桌上並從丫鬟手中接過食盒,那丫鬟向林汐蹲身福了福沉默的退出了房間。
“她是誰?”
“她叫春鵑,小姐的粗使丫鬟。”
難怪那丫鬟身上穿著粗布的衣物比夏蟬身上穿的細軟布料看起來差了很多,這樣等級森嚴的社會,看來還有很多東西是若汐未曾見識的吧。
轉眼間夏蟬已擺好飯菜,若汐看了一眼桌上的兩菜一湯另外還有一小碟精致的糕點,菜全部是蒸煮出來的食物,沒看見炒菜,她也無所謂,二十一世紀她吃膩了那些爆炒出來的菜,還是這種慢火熬出來的食物才是原汁原味最有營養的。
她細嚼慢咽的吃完飯,空落落的胃一下子就被食物的充盈而暖了過來,滿足的放下筷子,旁邊站著的夏蟬立即遞上來一杯溫度合適的茶,林汐接過來喝一口吞下,正準備放下杯子的手卻被夏蟬的一句話給僵住了。
“小姐,那茶水是給你漱口的。”
麵對夏蟬端到嘴邊的一個小巧的陶瓷盅,若汐巴掌大的小臉蛋緋紅,隨後她笑著說:“對不起,我忘記了,你知道的我腦子有點問題。”
失憶,真是一個好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