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不要臉的,還沒長大就知道勾引男人......”柳林還沒罵夠呢,就看到這個男人凶狠的眼神讓人膽寒,想要咒罵的言語也咽了回去。
柳林李氏倆人站在最外麵,他雖然恨女兒如此作踐自己,但是昨天的事兒讓他們倆至今還膽戰心驚,心思著趕緊把那個男人偷偷送走,趁著這事兒隻有自家人知道,外人還沒見過這個男人。
柳老太眼珠子一轉,想著從寶哥兒手裏搶回來沒當地的發笄,她有著自己的盤算,煞有介事地歎了口氣,像個慈祥的長輩似的開口道:
“事已至此,你不能不對我家二丫兒負責啊。”
“我當然會對她負責到底。”沐彥朗說的堅定。
心裏想的卻是,那個男的肯定是不會久留的,以後家裏人找來,想解決這件事兒,那不得花銀子不是,然後再把二丫兒賣了,兩頭賺銀子。
柳老爺子看著二丫兒身邊的那抹身影,莫名地覺得非常熟悉。
依稀記得自己當年也是在大戶人家當過差的時候,親眼目睹了東家一夕之間被滅了滿門的場景,怕自己被牽連,連夜隨意拿了東家的一些銀票、金銀首飾什麼的一路往東,逃到這裏,後來在這裏買了個續弦媳婦,生活雖然清貧,但也不用擔驚受怕。
思緒有些飄遠的柳老爺子再看那抹身影,搖了搖頭,若是東家留有孫子,那麼最大的應該也向他這麼大了吧,心裏隱隱的覺得有些內疚。
“就這麼定了吧。”
柳老太擔心那個男人把柳芷晴帶回去當個妾侍,自己的如意算盤不就落空了,嘴角向上一裂,笑著開口做主道:
“那小子,你就留下來吧,二丫兒還未及第,無法跟你成親,你就先做他的童養媳,不,童養夫吧。若是你不願意,門在那邊,你可以自行離開。”
“好!”沐彥朗沒有猶豫地回答道,心裏想的卻是待技術學好,留一筆錢給她或者養她一生也無妨。
既然事情已經訂好了,人也陸陸續續走光了,屋裏又剩下他們三人。
“我無意嫁你,待你想要離去之時,直接離開便是。”
柳芷晴也沒在跟他廢話,也沒否認定親,她覺得自己若是要嫁,也會尋個自己愛的,否則不如不嫁,有這個擋箭牌也不賴,起碼以後不會嫁給一個陌生人,說完,沒等沐彥朗回話,也跟著出了這個屋子,同時她也認清了一個現實,那就是在這裏你不潑辣些,那你隻有挨欺負的份兒。
沐彥朗剛還想怎麼她解釋以後自己可能不能給她正妃的位置,就聽到她說了這麼一段話,心裏莫名地有些酸澀。
亮哥兒卻從二姐的話裏聽出了悲傷的情感,他覺得若是自己再強大一些,二姐就就不會被許配給這樣一個人,她會有自己的幸福。
......
“吃飯了!”遠處傳來柳老太獅吼功般響亮的聲音。
洗漱幹淨的沐彥朗來到餐桌前,坐在柳芷晴身邊。
抬眼看去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鼻若懸膽,似黛青色的遠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顏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顯得他風流無拘。
眾人見梳洗過後如此俊朗的男人就白白讓二丫兒拐了去,心裏微微有些異樣的感覺。
眾人都落座詫異地看著沐彥朗,但沐彥朗卻詫異地看著柳老太,分飯之事兒也刷新了他的三觀。
柳檸茉看著英俊的男人,一臉嬌羞地問道:
“你好,我叫柳檸茉,你可以叫我二丫兒,那你叫什麼名字。”
“既然是二丫兒的童養夫,那我肯定隨她姓,單名一個淵字,叫我柳淵就好。”沐彥朗禮貌地回答道。
“阿淵,既然你承認是我們柳家人了,那麼我們也不養閑人,你既然是家中一份子,就必須要幹活。”柳老太最要命的缺點就是摳門,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既想讓驢跑的快,又不給驢吃飽飯,哪裏有這麼好事兒啊,都想到了人家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還這麼對人家,就算他回家了,會念著她的好嗎?!
還大言不慚地接了一句:“等你家人來接你了,別忘了你可是我們柳家的童養夫。”結果隻分給了沐彥朗一碗野菜粥,還是看在發笄的麵子上。
沐彥朗低頭看著分給自己那碗稀得不能算粥的野菜粥,冷哼一聲,還以為神醫姑娘家裏都是良善之人,結果,還真讓人意外。
柳芷晴看了看柳老太分給沐彥朗的粥,有些無語地把她手裏的半個饅頭塞到了沐彥朗手裏。
沐彥朗沒想到神醫姑娘會把自己的口糧分給他,對她的印象又好了幾分,心裏隱隱地漾起一股暖流,甜甜的流向四肢百骸。
張氏酸了吧唧的開口道:
“呦,還真稀奇了,這有了童養夫的人就是不一樣呦,竟然把自己的口糧分了出去,若你不想吃,為啥不分給我家軍哥兒,他正身體還還不夠吃呢,不如把你那碗粥給我們家軍哥兒吧,你這還沒成親呢,胳膊肘就外拐,自家人你不分,到分給一個外人。”
柳老太本來還怕人偷偷跑了,他撈不到油水,結果有人傻了吧唧的把自己口糧分出去,正憋屈呢,張氏撞槍口上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怎麼不撐死你。”
“我們軍哥兒也十歲了,半大小子正長身體的時候,再過半年就滿十一了,也該分倆饅頭了。”
“這不還有半年嗎?你也想壞了規矩?”
“娘說的對,你趕緊道歉。”老大平時雖然少言寡語,但也是個孝順的,但凡媳婦跟老娘有啥不愉快的地方,總也是第一個讓媳婦道歉。
“可......”張氏還想為自己辯解,就看到對麵眉頭緊鎖的柳森,還是憋了回去。
乖乖的跟柳老太道歉道:
“娘,媳婦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自始至終默默吃飯的柳林、李氏倆人,全當沒她這個人似的默默吃飯,一句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