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俯首吻落女子的頭頂上方,看似戲謔的笑容,隻有他自己知曉,裏麵帶了多少認真。
穆謹言唇角緊繃,麵色越發的蒼白,顯然是很不習慣對方這些帶著狎昵味道的親近。
她的拳頭悄然握緊。
周圍突然有馬蹄聲傳來,像是一大隊人包抄而來。
傅宴聲麵色一冷,將穆謹言往懷中猛的一按,鬥篷一裹:“分三路,按計劃行事,老地方彙合!”
二十多號黑衣人齊齊諾了一聲,沒有一句廢話,瞬間分成了三撥向著三個方向而去。
傅宴聲和穆謹言正夾在第三路中間。
身後的追逐聲漸漸的近了。
甚至有弩箭開始從後方不斷射出,暗夜中,充斥著殺機的弩箭咄咄釘入馬蹄後方,仿佛是死神的鐮刀,稍微不慎就會失去性命。
也幸虧傅宴聲帶著的這些玄羽衛都是高手,所以一時間還沒有人中招,可是對方以逸待勞,人數眾多,被追上,卻是早晚的事情。
“統領,前麵是一道峽口,有分叉,盡頭是懸崖,您等會兒暫且藏身那裏,我們兄弟將人引走。”
策馬奔騰間,一個玄羽衛傳音給傅宴聲。
“努力活下去。”
傅宴聲沉聲道出了這句,沒有多餘,帶著穆謹言向著峽口一麵衝去,峽口分叉,一邊是活路,一邊是懸崖,有活路很少有人往懸崖跑。
夜色中本就看不清楚,傅宴聲帶著穆謹言躲的快,後麵轟隆追來的眾多騎士一時間沒有發現他們,向著其他玄羽衛追去。
直到此時,穆謹言才看清楚追來的到底是誰,她心底一安,唇角微微勾起。
“你那皇帝侄兒這次還真的是進步不小,這些軍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看來真的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不過你放心,隻要你乖乖的跟在我身邊,做我的侍妾,我便一定會好好的......”護著你,幫助你。
後麵的半句話沒有機會出口了,因為一柄利刃, 薄如蟬翼的,藏在穆謹言手臂肌膚間的利刃。
傅宴聲隻覺得自己左邊胸口處冰涼涼的,除了當年看著母親淒慘死在自己麵前之外,再也沒有這麼冰冷過,仿佛是寒冬臘月裏,被那些所謂兄長扔到了冰層下讓他洗澡一般的冷。
徹骨嚴寒。
傅宴聲的眸子對上了穆謹言的眸子。
堅定,冷凝,清透,沒有絲毫的情感。
唇角勾了勾,傅宴聲慢慢的伸出了手,想要用手去碰一碰女子的眸子,碰一碰對方那從來都對自己沒有一絲感情的眸子。
穆謹言對上傅宴聲的眼神莫名覺得心煩。
對方的眼睛大睜著,仿佛要哭出來一般。
仿佛自己做了多麼不可饒恕,多麼傷人心的事情一般。
怎麼可能!
本就是敵人,本就是互相利用,互相捅刀子的關係。
穆謹言的那些曖昧言辭,從來隻是他的習慣,還有對她的侮辱。
在男人的手顫巍巍的,終於要碰觸到自己眼睛下肌膚的一刻,穆謹言下意識的將對方狠狠的從馬背上推了下去。
刀子還插在男人的胸口,傅宴聲滾落在了泥土塵埃之間,鮮血暈染了一大片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