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斕山和謝老末回到周家的時候,李氏已經幫顧紫蒨將身上的血跡全部擦洗幹淨。
看著顧紫蒨身上沒了血痂的傷口又開始冒血,周斕山隻在門口待了一下,就轉身往屋外走。
“那位姑娘自己都沒喊過一聲疼,你卻看不下去了?”李氏看到兒子窩囊的樣子嘲諷道。
聽到李氏的話,再想到自己背著顧紫蒨走了一路,肯定沒少碰到她身上那些傷,她也確實沒喊過一聲疼,周斕山暗暗告誡自己絕對不能輸給一個姑娘,可是他心裏就是忍不住難過。
李氏是這個家裏唯一的女人,謝老末在幫顧紫蒨正骨,她這才能出來透口氣,等下還要去幫顧紫蒨身上的傷口上藥。
拍了拍兒子的肩,李氏轉身向屋裏走去。
看到李氏進屋,周斕山下意識想要跟著進去,手臂卻被周大叔拉住了。
“傻小子,你進去做什麼?這藥不是抓了嗎?去將家裏的藥壺找出來,把藥熬上等下給姑娘喝。”
聽到周大叔的提醒,周斕山這才想起還有熬藥這一茬,顧不得去想顧紫蒨的傷,轉身去柴房尋找藥壺。
洗好藥壺,周斕山這才想起謝老末說還有一味藥要加進去。
在將一包藥按照謝老末說的用水泡好後,又回到屋門口。
就在周斕山想著要找個什麼借口,進屋去問謝老末要不要加那味藥的時候,就看到謝老末笑嘻嘻的從屋裏走出來將一個小藥包交給他。
“屋裏那位姑娘可比你識貨多了,我這藥剛剛拿出來,姑娘就直接同意了。”
說完,謝老末又小心交代道:“在家裏的時候還不確定姑娘要不要這藥,所以我也沒給它分開。等下你在熬藥的時候,將這味藥分成六份,在藥快熬好的時候再加進去就行。”
看著手裏還不到巴掌大的一個小藥包就要十二兩銀子,周斕山差點大罵謝老末搶錢。好在他的理智還在,藥也是顧紫蒨點頭同意要用的,這才沒說出惹謝老末不高興的話。
謝老末是看著周斕山長大的,自然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笑著拍了拍周斕山的肩。
“大山子,我謝老末賣的都是貨真價實的好藥。這藥值不值那麼多錢,屋裏那位姑娘一清二楚。如果我真賣貴了,你這一傳出去,我謝老末還怎麼在大斕嶺生活?”
聽到謝老末的話,周斕山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一咬牙將藥收起來。
“謝伯,你這幾副藥就要了人家姑娘將近二十兩銀子,她一個受傷的姑娘,將來還不知道要如何生活,你看這診費能不能免了?”
聽到周斕山的話,謝老末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不過想到顧紫蒨那一身的傷,說不定以後還會用到自己的藥。
沉思了許久,這才大方的說道:“診費和幫姑娘正骨的費用我都不要了,不過除了你那幾包藥,我還給出了足足三大包的外傷藥。我也不多說,你就給我二十兩銀子就行了。”
就算錢不是自己的,一下子就花出二十兩銀子,周斕山依然感到心疼。不過能讓謝老末放棄診費和正骨的費用已經非常難得了,。
歎了口氣,周斕山從懷裏拿出顧紫蒨那個精致的荷包,到處銀子仔細細數了兩遍,這才將二十兩銀子交給謝老末。
謝老末收了銀子,臉上瞬間漏出親切笑容。
“沒看出來,你小子倒是個會憐香惜玉的。可惜屋裏那位姑娘臉上注定要留下疤,而你也已經訂了親,倒是可惜了......”
“謝伯,莫要汙了人家姑娘的名聲。”明白謝老末話裏的意思後,周斕山羞赧的阻止道。
知道周斕山臉皮薄,謝老末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提醒道:“那位姑娘身子虛,如果還有銀子的話,這些日子多幫她做些吃的,身體也能恢複的快一點。”
“我知道了,謝謝謝伯。”
見周斕山應得如此認真,謝老末沒再說什麼,拍了拍周斕山的肩,背著藥箱向自家走去。
望著謝老末離開的背影,周斕山捏著都沒什麼分量的荷包,歎了口氣,轉身去熬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