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醫院裏來的領導,江淮轉身正準備收拾自己的東西。
老丈人柳中正一個大跨步攔住他:“這是幹什麼!”
江淮不明所以:“不是說......”
張素芬的臉上明顯有些尷尬,笑意堆擠在一起,小心翼翼裏還帶有一絲討好:“小江啊,這個事兒你本來就應該和我們說清楚的嘛!”一邊說著,二老把他手裏的行李奪了下來。
“品蘭,給我們爺倆倒杯水!”
江淮一愣,他還從來沒讓柳品蘭伺候過他,他有點擔心矛盾升級,於是下意識向她看去。
卻隻見柳品蘭低著頭,二話不說進了廚房,兩分鐘後,她端著茶壺出來。
柳中正指著沙發的一端:“你坐。”
莫名其妙?
江淮疑惑的摸著腦袋,遲疑的坐下。
四個人裏隻有他坐著,張素芬搓了搓手:“我去做個菜,姑爺好好把這事兒說清楚了,都是誤會麼!”
柳中正坐到了他對麵:“你這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江淮心裏隱隱明白是怎麼回事,語氣清淡的敘述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不過把自己特別的部分換成了多年行醫經驗的直覺。
“姑爺,你那馬主任太不是人了!你這是英雄救美,為民除害啊!”
張素芬也插了一嘴:“就是,我就說嘛,我女兒看中的人,那人品能力,是一點不差的!”
二人一人一句恭維著,仿佛剛才拿他跟樓下賣水果比較的不是他們一樣。
江淮笑的很敷衍。
柳品蘭中午坐不住了,拿著他的行李回房:“你跟我過來一下。”
兩人進了房,張素芬極有眼色的把欣欣帶出去了。
江淮看著妻子單薄的背影,心裏一酸,不管怎麼說,是自己不爭氣,要是沒有今天這事兒,自己被開除是鐵上釘釘,就馬如龍睚眥必報的性格,自己在臨海市都很難再找到工作了......
所以,妻子的心情他不是不能理解。
柳品蘭把他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收拾回去:“你怪我麼?”她一開口,話音裏就帶著哭腔。
江淮嚇了一跳,連忙擺手:“我怎麼會怪你呢!”
他的這一句話,卻突然讓小妻子突然爆發,哭的稀裏嘩啦,一邊哭還一邊十分的委屈:“我不知道麼!你!你也不把話說清楚......”柳品蘭開始抽泣,胸脯隨著情緒起伏。
江淮一把抱住她:“我說過的,一定會好的!”從現在起,他的話終於有些分量,柳品蘭漸漸止住了哭泣。
夫妻好人自從欣欣生病之後,好久沒有這樣耳鬢廝磨,一時間情難自抑。
但顧及到客廳裏還有人,柳品蘭隻是撒著嬌,給江淮道了個歉。
“誒呀,好了,你別抱著我了,爸媽還在外麵等著呢!”
“不行,上班以後肯定會特別忙,以後就沒有這樣的時候了。”他說的一本正經,臉上幾分調笑。
二人糾纏一番,潮紅著臉從屋裏出來。
柳中正掐滅了煙,咳了一聲:“姑爺,老頭子我想了又想,你現在還是趕緊到醫院去把調職手續辦了,這個事啊,肯定是其中有人要搞你,現在那個馬如龍一時被你拉下馬,誰知道後續會不會有什麼動作?”
張素芬也附和:“欣欣也得趕緊送到醫院裏,那錢也不能白花啊!”
江淮想到鐘雪晴,眉心微擰,轉頭對柳品蘭開口:“我還是回去一趟,有點事需要處理。”
他沒搭兩人的腔,但回去是真要回去,畢竟醫院裏有些藥對欣欣的病情確實有緩解的療效。“有事你趕緊去辦,不能耽誤!”柳中正莫名有些激動。
江淮瞥了一眼,嗯了一聲,這算是看在柳品蘭的麵子上給的回應。
再次帶著欣欣回到醫院,這一次,醫院的人並沒有用異樣的眼光注視他,反而像是見鬼一樣,看見是他,迅速的就移開了視線。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真讓他撞了大運?
可他得有什麼樣的運氣,才能讓院長迅速撤掉馬主任之後,不僅給自己轉正,還讓自己代理馬主任的位置?
欣欣回到了原來的病房,原本這隻是個三人的普通病房,可他去的時候,病房裏居然隻有一張智能的病床,旁邊一應設備不僅十分高級,還很新。
原先的護士看見他,顯得十分驚喜!
驚喜?
難道自己人緣居然這麼好?
他心中難免有所懷疑,醫院裏的醫生好像都認識他,對他的態度十分詭異。
但畢竟另外一件事更重要,他還是先去了鐘雪晴的病房。
對方見到他很是高興:“江醫生!”
他看著鐘雪晴好像還不知道自己曾經被開除的事,也沒提,和善的笑了笑:“鐘小姐,最近好多了吧。”他剛說完,眼前的畫麵突然一黑。
接著腦海中仿佛是畢加索的畫作大展一般,模糊扭曲的畫麵,腦海裏的聲音卻很清晰。
“謝謝爺爺幫我的忙,要不是江淮,您老真要見不到我了!”拿著手機的女人明顯是鐘雪晴。她正站在一棟豪華的別墅外麵。
正當鐘雪晴往裏走的時候,她的電話好像突然被掛掉,接著一輛黑色豪車從她身邊疾馳而過。順著她的目光,豪車上下來一個人,那人把一個明顯上了年紀的人從別墅裏拖出來,鐘雪晴焦急的喊了一聲:“爺爺!”
鐘雪晴......京都的鐘家!
半晌,他神色複雜的開口:“鐘小姐,之前的病是否有先兆?”
見突然提到她的病,鐘雪晴的神色也緊張起來:“江醫生,我這怪病來的奇怪,先兆這種東西我也說不好,江醫生是不是找到我的病因了?”
江淮猶豫一會兒,點頭開口:“算是吧,鐘小姐,你是中邪了。”
他輕飄飄一句,原本是想半開玩笑的說出這番真話,誰料病房裏突然一室的寂靜!
她居然是相信這個說法的,半分質疑都沒有!
他詫異抬頭看著鐘雪晴,對方低頭不語,他卻能真切的感受到鐘雪晴微微顫抖的恐懼。
她不僅信,還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