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郊區別墅。

楚卓一回來，就去母親的屋裏查看，婁萬通並沒有跟上去。

隻見得歐陽也正在給柳韻施針，而柳韻也是難得的老實，並沒有哭鬧。差不過了有二十多分鐘，歐陽也才滿頭大汗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他回過頭來看見楚卓早已經等在後邊了，嚇了一大跳。

“怎麼樣了？”楚卓若無其事的問道。

歐陽也搖了搖頭“我現在隻能讓您母親先穩定下來，其餘的事情，得看您母親的意誌，您知道，這個我也......”

楚卓擺了擺手，打斷了歐陽也的話。

他並沒有為難歐陽也，在戰場上待了這麼多年的楚卓，自然能分辨出歐陽也說的話是實話還是假話。

而且楚卓自認為，放眼整個夏國，沒有幾個人敢騙自己。

“這段時間，你就多費費心吧。”楚卓拍了拍歐陽也的肩膀，隨後離開。

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卻讓歐陽也激動了好久，雖然活了幾十年了，但是楚卓在夏國的地位如何，歐陽也也通過一些渠道略知一二了。

楚卓離開之後，歐陽也把東西收拾了一下，跟隨楚卓的腳步離開。

他們都沒有看到，在他們離開之後，柳韻的眼中落了一滴淚，要是有人注意到的話，那一定是欣慰的淚水。

客廳外的楚江魚，顯然是忘記了先前經曆的磨難，自己一個人，興致勃勃的看動畫片。

楚卓走了上去之後，坐定。

“嗯？”楚江魚突然感覺到有個龐然大物坐到了自己的身邊，轉過頭來看著楚卓。

楚卓細細的打量著楚江魚，這孩子眉宇之間有一顆小黑痣，跟自己的哥哥特別像。

“你為什麼盯著我呀？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事？”楚江魚突然怯生生的看著楚卓說道。

楚卓頓時心酸，鬼知道這個幼小的孩子，之前都經曆了些什麼。

“小魚，你不記得我了嘛？我是舅舅啊。”楚卓摸了摸楚江魚的小腦袋說道。

“舅舅？我記起來了，是你把我帶到了這裏。”

楚卓點了點頭。

“謝謝你救了我，舅舅。”楚江魚說出這句話之後，眼淚瞬間止不住的往下流。

楚卓輕輕的幫楚江魚擦掉眼淚。

隨後楚卓從自己隨身攜帶的衣物中拿出了一張照片，那也是一張全家福，不同於柳韻抱著的那張，這張隻有巴掌大小。

楚卓指了指照片上的男子問：“小魚，你知道他是誰嘛？”

楚江魚仔細的回憶，可是最後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是你的爸爸。”

“爸爸？”

“對。”

“那既然他是我的爸爸，那為什麼不來看我？”

可能楚江魚自己都感覺不到，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楚卓明顯的怔住了。

“你的爸爸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等你長大以後，你就知道了。”

“很遠的地方？他死了？”楚江魚天真的問道。

楚卓沒有想到，死字從眼前這個孩子說出來，竟然如此的隨意。

不同於自己在戰場上一樣，對敵人的生命視如草芥、淡然一切，這個孩子隻是知道這個字，而不知道這個字所導致的後果。

“我知道，爸爸一定是被壞人殺死的。”楚江魚氣憤的說道。

楚卓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

“小魚答應舅舅，要乖乖的成長，我也跟小魚保證，所有的壞人，都將會受到應有的懲罰。”楚卓斬釘截鐵的說道。

楚江魚乖巧的點了點頭。

“舅舅，你還得答應我，等你懲罰壞人的時候，一定要帶上我。”

楚卓根本沒有想到，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他有些不解的看著楚江魚。

“我要親眼見到害死我爸爸的人被懲罰。”

看著毅然決然的楚江魚，楚卓重重的點了點頭。

不遠處的婁萬通，看到這一切，也恨得說不出話來。

說實話，他們這群人並不是什麼心善的人，俗話說慈不掌兵，楚卓能一步一步的爬到今天這個地步，肯定有他自身的道理。

如今麵對這樣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說出的這句話，婁萬通也有些心酸。

實不相瞞，在邊境，那群窮凶極惡的敵人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他們曾經路過一個村子，一個隻有七歲的孩子，誰會想到他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死士，一個看起來命不久矣的老人，誰能想到他能趁夜黑，連殺八名士兵。

這個世界隨處可見的黑暗。

夏國的孩子之所以可以無拘無束的成長，正是因為有楚卓他們這一群將士，拚死的負重前行。

“小魚上學的事情你早點安排。”

楚卓打斷了婁萬通的思緒，丟下這句話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江城峰十月，已經透著些許的涼氣。

楚卓在部隊養成早起的習慣，讓他一直保持了這麼多年。

楚卓有晨跑的習慣，之前隻要沒有任務，他都會外出跑步。

一切都朝著楚卓預想的結果前進，閑來無事，楚卓一陣小跑，很快就看不見別墅了。

路邊上零星散步著許多路邊攤，楚卓知道，這些人都是為上早工，或者下了夜班的人準備的。

還想著當年上學的時候，楚家兄弟倆喜歡睡懶覺。

一覺醒來就差不多晚點了，顧不上吃上柳韻的一口飯，就著急忙慌的朝外邊跑去。

兄弟倆都有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他們之所以喜歡晚起，更重要的是喜歡路上的豆漿和油條。

兩人每次都是吃過了之後，再美滋滋的離開。

現在楚卓回想起這些，似乎就跟昨天發生的一樣。

楚卓停下腳步，那群人都招呼楚卓來自己的攤位上。

就在不經意一轉身的功夫，楚卓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張子揚？”

竟然那個初中天天跟在自己和楚塵身後的男孩，楚卓徑直的走到了張子揚的麵前。

“你好，吃點......”

張子揚猛地抬起頭，瞬間呆住了，“你......你是卓哥？”

楚卓點了點頭。

“卓哥，你回來了？”張子揚明顯有些不太相信，畢竟眼前的這個男人，一走就是好幾年，音訊全無。

當年楚家出事的時候，張子揚都以為，楚卓也......

如今這個男人，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的麵前，張子揚都不敢相信，看到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