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就是你吳家張狂的實力？若沒有後手，那你可以準備死了。”

楚卓麵沉如水，話音如同催命鈴。

他走近吳軒的過程中後者已經嚇到肝膽俱裂，甚至兩腿間一濕，流了一灘水漬。

“別......別殺我，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楚少爺......爺爺，求你了，放我一條生路。”他極其懂得能屈能伸這個道理，立馬跪在地上不斷地磕起頭來，就差抱著楚卓的大腿求饒了。

楚卓卻猛地抓住吳軒的一隻手，大力扭得粉碎。

劇烈的疼痛瞬間讓吳軒齜牙咧嘴、發出不似人的哀嚎，楚卓卻毫無憐憫，將他另外一隻手也照樣折斷。

和楚江魚相比、和楚家相比，他不過是斷兩隻手而已！

“滾，若真想要解決問題，就讓吳傑親自來，帶著林明月，否則，我一人了便滅了整個吳家！”

楚卓怒喝道，雙目如同暴龍的龍眼，氣勢如虹。

“是是是......我這就滾......”

吳軒疼得滿臉淚花，強撐著斷掉的雙臂，跌跌撞撞地滾出去了，至於地上昏死過去的手下，他哪兒還有膽子管？

這真的是七年前那個紈絝的楚家少爺嗎？壓根就是一不折不扣的惡魔！

心中狂罵的吳軒渾然忘了，有因必有果這個道理。

看著吳軒離開，楚卓回到了別墅中，吩咐六個隊員道：“去把外麵的人丟遠點，別放在這裏礙事。”

“要埋了嗎？”

“要處理得幹淨點嗎？”

曹傳立馬兩連問。

楚卓一直緊繃的臉上鬆懈了些，無奈地笑道：“人沒死，別特麼搞得跟土匪似的，快去！”

“是！”

曹傳本能地一敬禮，心裏卻忍不住委屈，說他像土匪，今天是誰眼睛都不眨就收了兩條命的。

“頭兒，小孩子情況很好，雖然身體傷多，但大部分是皮外傷，內傷很少。主要還是營養不良，以後得多給他補補。”樓上給楚江魚治療的蔣慶也出來了，他顯得有些疲憊、卻滿臉喜意。

楚卓進房間看了眼，看著床上睡得香甜、已經洗的幹淨的楚江魚，終於鬆了口氣。

睡著的楚江魚渾身纏繞著大大小小的繃帶，那張小臉已經頗為俊朗，像極了楚卓的哥哥楚塵。

楚卓目光微凝，輕輕地帶上門，對蔣慶道。

“從今天開始，我就把他交給你了，貼身醫生、保鏢、營養師之類的，都交給你了，回頭再給他找一個當地的學校入學。”

蔣慶下意識答應，隨後有些擔憂地道：“那我不在隊裏，安全會不會......”

楚卓擺了擺手，輕蔑地道：“這裏可不是殺機四溢的戰場，一群螻蟻罷了。我要自己動手，一個個地打殘他們，再讓他們在生不如死中，親眼看著家族破滅！”

他低喝出聲，瞬間爆發的殺氣讓旁邊的蔣慶都臉色一白，險些沒站穩。

楚卓注意到後，收斂了身上的氣勢，拿出一張卡拍到蔣慶手裏道：“先去買點中藥材和食物，給他補補吧。”

蔣慶出門後，樓下的婁萬通突然大聲道：“頭兒，我已經將您母親的資料全部彙總完畢，您要不要......”

話還沒說完，楚卓便如一陣風般衝到了樓下。

他盯著電腦屏幕快速看了遍，牙齒已經咯嘣作響，他昨日拿到的資料中記載母親受刺激發瘋後不知所蹤，沒想到，竟然在江城精神病院中，而且，過得很不好......

“你繼續，他們回來和他們說一聲，原地待命！”楚卓飛快地交代著。

李鬆鶴忍不住道：“少爺，是去見夫人嗎？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楚卓猶豫了一下，道：“沒事，等把她接回來再說吧，她情緒現在應該很不穩定。”說罷，他立刻出門，趕往江城精神病院。

不想讓李鬆鶴跟著還有一個原因，是這次過去，很有可能會見血。若是又不開眼的人傷害母親，他一定不會親饒！

若說七年軍伍生涯之後，他覺得最為虧欠的人非要選出一個，那就是母親柳韻。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想來卻何其諷刺，親眼見證了家族的破敗、家人的慘死，一個人無依無靠、最後被逼到發瘋，這是何等折磨？

當楚卓趕到醫院時，雙目已經通紅。

他大步穿過走廊，最後站定在了一間病房前，此時裏麵正在傳來交談聲，透過狹窄的玻璃窗，楚卓看清了裏麵的景象。

窄小、陰暗的病房中，床上坐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看不清麵容，隻能見她身穿藍白病號服，手中不知抱著何物，嘴裏嘀嘀咕咕的，似乎在唱什麼歌。

而床前站了一個醫生和兩個人高馬大的男護士。

醫生翻著手裏的病曆，不耐煩地掃了眼床上的女人道：“打了鎮靜劑還那麼瘋婆子似的嗎？”

“今天還沒打，但比平常老實多了，而且，鎮靜劑她怕是打不起幾針了。”

男護士小聲地貼在醫生的耳邊道：“這個女人都沒人來看過，住院都幾年了，最近她的錢快要沒了，最多隻能住三天。”

“三天？聯係家人沒？”醫生一挑眉。

“沒有，打不通。”

聽到男護士這句話，醫生臉上愈發不耐煩了，他猛地將手裏的病曆一合，罵罵咧咧地道：“特麼的，一個沒錢的糟老太婆，沒錢了就轟出去！天天擱這撒潑，誰愛伺候她？”

旁邊的男護士沒吭聲，和另一個護士對望了一眼，心中冷笑。

其實他們兩人早就開始各種極端手段了，無依無靠的精神病人，可是最好的發泄對象，不開心了就直接來打一頓便是。

醫生瞅了眼床上的女人，越看越煩，道：“既然沒錢，單人房也別住了，拖出去送到多人間去！”

多人間最少有三個病人同住，極其不穩定，放到那樣的環境中愈發不利於治療。

門口的楚卓，已經握緊了拳頭，但他還在忍，在等著那女人抬起頭的時刻，好確認到底是不是自己七年未見的母親。

兩個男護士迅速上前，猛地將床上的女人架了起來，她手中的東西滑落到了地上。

那東西一掉，女人立馬發出了尖利地哀嚎，瘋狂地掙紮起來想要去撿地上的東西，跟發了狂似的。

“發癲了？給我按住她！”

醫生罵罵咧咧地道，從腰間竟然抽出了一根電擊器。

兩個男護士手上力道更大，而女人愈發拚了命的掙紮，突然不小心在一名男護士的臉上劃下了一道血痕。

“該死！”

男護士咒罵一句，狠狠一巴掌甩了上去，“給老子安靜！”

一巴掌甩的女人頭發散開，臉頰高高地腫起了半邊，嘴裏支吾不清地喊道：“嗚......給我，給我！啊！”

在看到那張臉的瞬間，楚卓心神劇顫，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

這個正在聲嘶力竭的女人，正是他的母親，柳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