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嗬斥聲,讓我直接嚇地癱軟在地上!
房間裏燈光大亮,眼前站著神色嚴肅的蔣老師和一臉黑沉的老徐頭。
看著我瑟瑟發抖的樣子,蔣老師急忙對老徐頭道:“你先回去吧......”
老徐頭沉著臉指了指我,轉身走了,手裏提著一個老式的手電筒和一串鑰匙。
蔣老師看著被我翻亂的檔案,歎了一口氣:“姍姍,你是不是想要找你自己的資料?”
一邊說,一邊彎腰輕輕地把嚇得渾身僵硬的我扶了起來。
我驚魂未定地看著她,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的檔案不在那邊,在這裏......”
她拉著我朝辦公桌走去,打開了最下麵一層的抽屜,裏麵露出了一個牛皮封袋。
蔣老師慢慢拿出那個牛皮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輕笑一聲:“看來,怎麼也瞞不住了......你既然想知道,自己慢慢看吧!”
看著蔣老師那蒼老的麵容,我有些心酸。
真該死,怎麼就聽了別人的讒言,私自來偷檔案呢?
看著那年代已經久遠的牛皮袋,我心頭壓抑極了。
我在孤兒院呆了十八年,從沒想過自己的身世,偏偏聽了一個死人的話來偷竊。
崔芸是生父去世後被生母送來的,出生證和姓名清清楚楚。
袁敏的父母在車禍中去世,年邁的爺爺送來的。
可為什麼我這麼些年就沒想過打聽自己是誰呢?
我的姓名是蔣老師取的,餘珊珊,被父母拋棄的,多餘的......
我從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
輕輕地解開牛皮袋上的麻線,繞了幾圈,裏麵露出一張早已泛黃的紙張。
竟然是一份派出所的證明!
當我耐著性子看完那張簡單的說明,整個人有點發懵。
我就是在孤兒院裏出生的!
母親來曆不祥,接生的是附近村裏衛生所的周建國。
母親來曆不祥?
我盯著那一行用藍色鋼筆手寫的文字,百思不得其解。
“你母親跑來孤兒院的時候,就已經要生了......”
蔣老師坐在已經脫了漆的舊椅子上,輕聲道。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院門早早地關了,大家都已經休息落了,但還是被一陣汽車喇叭聲給叫醒......”
蔣老師那蒼老的眼睛看著我,微微一笑,“你母親就是被人從那輛汽車上抬下來的!”
我驚訝極了,有人故意將一個已經要待產的孕婦,送到了孤兒院!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那輛汽車就跑了,你母親躺在大門外的地上,渾身濕透,已經開始陣痛,我們這才急忙把她抬進屋子,去附近最近的衛生所叫來了老周......”
我愣怔著,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你出生後,我就想著湊點錢給你母親,讓她帶著你回家,結果她卻悄悄跑了,什麼都沒留下,名字年齡什麼的,都不是真的。我不能讓你變成黑戶口,隻能去派出所說明情況,讓派出所開具了一份證明,你的戶口在落在了孤兒院。”
蔣老師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傷感:“都怪我當時疏忽了,要是看得緊一些,她也不會跑......”
我忽然找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疑惑道:“就算如此,我的檔案為什麼沒有和其他人的放在一處?這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
蔣老師看著我,忽然微微一笑:“你真要覺得沒有什麼,那就好!那就好!”
說完就將那份證明小心收了起來,依舊放在牛皮袋裏,放回了抽屜。
回到宿舍的時候,我還是覺得疑惑不解。
不就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所生,那個已經死去的萍萍為什麼要在消失前提醒我?
還有,我是2003年出生的。
可是蔣老師的檔案架上,一整年都沒有其他的孩子出生,為什麼?
總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爬上床的時候,遠處黑塔的方向忽然閃過一絲光亮。
又是老徐頭?
他這麼晚在黑塔裏做什麼?
我腦子裏一片亂糟糟的,感到疲倦極了,閉眼睡去。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一個陌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好,我是楚英,墨總的助理。”
“你好!”我的聲音有點無精打采的。
“餘小姐,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可以來公司實習?”
我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孤兒院那破敗的景象,深吸一口氣:“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就過來,你把地址發給我。”
掛上電話之後,我眯起眼睛望向窗外的天空,今天是個大晴天。
但我的心情卻沒有那麼美好,趁著今天還有時間,我得去做一件事。
從孤兒院出來,到最近的黑雨村,走路隻需要五分鐘。
走進黑雨村的時候,剛才還豔陽高照的天氣,忽然就變得陰沉沉的。
我不認識周建國,但是卻知道村衛生所在什麼地方。
有時候院裏的孩子出了一點小毛病,都是來這村衛生所看病。
順著村路朝西麵走去,第三間就是衛生所。
衛生所的前身是祠堂的一部分,就算經常翻修,裏麵還是顯得十分陳舊和沉悶。
“姍姍來了?”
一個中年婦人走了過來,身上穿著一件泛黃的白大褂。
她是這衛生所主人的妻子叫李嬸,在人手不夠的時候還兼做護士。
“周叔叔在嗎?”
“剛好進去了......”李嬸湊到我耳邊嘀咕一聲,“剛好有個女孩過來流產,忙著呢!”
看到她那神秘兮兮又八卦的神色,我就知道裏麵躺著的一定是個未婚女子。
“今天有事?”
李嬸笑眯眯地看著我,在院子裏的水龍頭裏洗著幾件衣服。
“對了,周建國是不是周叔叔的父親?”我問道。
李嬸愣住一會兒,笑了起來:“是啊!是我家公公!你不說這名,我都給忘了。”
“那他以前有沒有建立什麼檔案之類,會記錄病人的情況?”我急忙問道。
“你說的啥啊?這村裏的赤腳醫生,哪來什麼檔案?”李嬸嗬嗬地笑了起來,“你是要找啥?”
我看了一眼暫時空無一人的院子,有些尷尬道:“那......李嬸知道我當年出生時的事嗎?”
李嬸愣住了,四處看看,神色緊張了起來。
“你到這裏來問你的出生,被蔣老師知道了,我們可要被罵的!”李嬸低聲道。
“為什麼?”
“你啊......說起來也怪可憐的,一生下來媽就變成那樣了,誰看到都會被嚇死......”
李嬸一邊洗著衣服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