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哥，東西都在這裏了。”段義一隻手托著一個約莫肩頭那麼大的一個箱子，看著他吃力的樣子，想著裏麵的可是有不少的東西。

段卓淡淡的瞥了一眼，並沒有要去打開的意思。

“卓兒，你爹三年前交付給我的東西全部都在這裏，你可以看看，我老了，也不記得到底裏麵有沒有什麼賬本。”許氏手肘撐在桌麵兒上，用手扶著額頭，顯得有點疲倦的樣子。

段卓這才上前，輕輕地打開盒子。

程茵茵以為裏麵會是九王爺留下的金銀細軟，看著段義剛剛那吃力的勁兒，可是一打開才知道，裏麵沒有一樣東西能跟金銀細軟有關聯的。

全部都是紙張，筆墨，小畫冊......

段卓仔細的看了一遍，最終朝著許氏點點頭，“麻煩姨娘了，這都是爹爹生前看得最重要的寶貝，姨娘姨娘一定要替父親保管好。”

許氏也眨眨眼睛，“自然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走吧。”段卓轉過頭，看了一眼程茵茵便開始自己將桌子上剛剛被段義收拾好的行李裝好。

程茵茵一臉迷茫，手中正扣著的林巧兒都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鬆手吧，難道你還真希望去官府？”段卓略帶嫌棄的感覺又瞥了一眼程茵茵，然後又繼續埋頭收拾東西。

“去哪兒？”程茵茵沒有他那麼大的度量，更對自己以後迷茫的生活沒有信心，所以，她肯定要問清楚。

這一下，段卓卻沒有再回答她。

程茵茵一個人僵持著無趣，見段卓也好像並沒有要幫助自己收拾行李的意思，便將林巧兒放了，訕訕的來到段卓的身邊。

從他們收拾行李，再到他們離開，段義他們一個字都沒有說，就那樣靜靜看著，直到目送他們走到大門口，林巧兒這才一下子癱軟在地。

“巧兒，巧兒......”

而出了大門的兩人，段卓回過頭望著段宅的招牌，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程茵茵心想，或許，不管多少，總有些留戀的吧。

“你現在自由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把，這是休書。”段卓從袖子裏取出一張紙，正眼都沒有瞧一眼程茵茵，便將休書遞到程茵茵的麵前。

程茵茵微眯著眼，歪著頭，“這是什麼意思？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嗎？”

別說接受不了這樣的世界觀，就憑借她看著段卓甚至借助拐杖的支撐才能站立穩，她也是沒有辦法將他扔下不管的。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像我這種人，生來最怕的就是別人那同情的眼神，在我看來，同情，比諷刺更加的羞辱！”段卓轉過頭，將休書甩在程茵茵的懷中，轉身便離開。

“你要去哪兒？”程茵茵兩步追上，趕到段卓的跟前，將他攔下，然後當著他的麵將休書撕掉。

揚著脖子，“段卓，我並沒有同情你，我隻不過在做我作為我現在的身份應該做的事情。”

“你......”段卓看著她揚起的碎紙屑，歎一聲氣，無奈的繞過程茵茵，繼續朝前走著。

“段卓，你要去哪兒？”

“......”

“段卓，帶著我一起唄。”

“......”

“段卓，你說，咱們沒有銀子，以後怎麼生活啊？你幫忙出出主意唄，以後咱們家啊，你就是軍師，我就是將軍，我不是說你我比你的級別高，我的意思是說，你來出主意，我來執行，可以嗎？”

“......”

......

一路上，程茵茵也不知道走到哪兒了，就那樣跟著段卓在鎮子上的大街小巷裏穿梭，一個人“自言自語”，永遠得不到身邊人的回應，但是，永遠還是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絲毫沒有死心的打算。

“你非要跟著我嗎？”終於，在不知道繞了多少條街之後，段卓終於停下來腳步，莊重的看著程茵茵，問道。

程茵茵眨眨眼睛，點頭如搗蒜，“對，非要跟著你！”

“給我一個理由！”段卓冷哼一聲，冷冷的看著程茵茵。

程茵茵微微一笑，無所畏懼的迎上他的眼睛，“理由，當然，我要說我愛上你了根本就不可能，要說你是我的丈夫，我必須對你不離不棄，也太矯情，唯一的理由就是，我覺得咱們倆在一起不至於會餓死，但是要是咱們倆分開了，可能咱們倆都會餓死，我來到這裏不久，需要一個精神支柱，需要一個人的陪伴，而你，最合適不過。”

程茵茵道出了心裏話，她對這個世界這個朝代一無所知，她若是一個人出去跌得撞撞的闖蕩，她害怕，她性格再強，再理智，終究還是有小女生的恐懼心理存在。

“我適合？”段卓蹙眉，懷疑著她話語裏的真實性。

每次明明都知道她說的未必都是真的，她的言語和行動都跟她農村丫頭這個身份有很多很多相悖的地方，可是，每次麵對她那真誠的眼神，他都沒有辦法再去懷疑她，心中那一點點的懷疑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就開始慢慢的減弱，直到徹底的不不懷疑......

“對，你適合，當然，還有一點就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想丟下你不管不顧！”

“好，你最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要是哪一天讓我知道了你有半句謊言，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段卓看著程茵茵，眼眸深處油然升起一股殺氣。

程茵茵隻是微微一笑，便轉過腦袋繼續前行，心中冷笑，還有什麼比上一輩子死的更難看的？莫名其妙的靈魂就到了這麼一個陌生的且又窮鄉僻壤的地方。

“段卓，你這是帶我來熟悉鎮子的嗎？為什麼一直帶著我兜圈，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關鍵是解決今晚乃至以後住宿問題......”

又走了一截路，走到一個岔路口，程茵茵不知道走哪邊，便轉過身子，慢慢的後退著，一邊退著一邊問道。

“哎喲喂......”

突然，程茵茵隻覺得身後抵到一個物體，緊接著，自己便順著那個物體一起滾落了下去。

然後，就聽見一聲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