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休息室的門驀地被人打開。
幾乎是下意識的,沈言渺惶恐地連連後退好幾步。
微微泛紅的眸子就這麼直直撞進靳承寒幽黑的眼底,他眉頭微蹙,冷聲問:“你怎麼在這裏?”
沈言渺怔怔僵在原地,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起,直至骨節泛白,才艱難地出聲:“林小姐起訴娛樂周刊的方案已經整理出來了,就在辦公桌上,你先看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就可以盡快實施了。”
“你來就是為了這個?”靳承寒冷漠地反問。
沈言渺竭力掩起所有情緒,好讓自己不那麼狼狽,垂著眼眸點了點頭:“對,如果沒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抬步從靳承寒身側走過,就在擦肩而過的瞬間,靳承寒冷冷出聲。
“沈言渺!”
她聞聲滯下腳步,卻頭也沒回:“還有什麼事嗎?”
靳承寒順勢後退一步,跟她麵對麵而立,就這麼居高臨下盯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頰,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靳啟淮可不是什麼好人,唯利是圖,處處想著分一杯羹,你既然非要做花瓶,那也請做一隻安靜的花瓶。”
沈言渺的臉色白了又白,指甲幾乎陷進掌心,卻也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一出聲就忍不住的輕顫:“你放心好了,財團的事情我原就不懂,所以什麼也不會多說。”
頓了頓,她又繼續解釋:“至於二叔來事務所找我的事情,如果不是剛好被你知道,我也沒打算跟你提起,更沒想摻和你們之間的恩怨糾葛。”
靳承寒薄唇輕抿成線,對她的回答不置可否,冷聲說:“那最好,沈言渺,我的事情,你管不起,也沒資格管!”
沈言渺苦澀一笑:“這一點,我一直都很清楚。”
靳承寒卻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修長的手指緩緩捏上她的下巴,沈言渺被迫抬起頭,一直不敢看的那一張臉終於還是映入眼底。
心臟狠狠一顫。
靳承寒的目光牢牢鎖在她臉上,許久,薄唇輕啟,說:“人人都說,當一個人甘願卑躬屈膝處處忍讓的時候,就必定是有利所圖,就好比靳啟淮。”
他說著,又強勢地向前逼近半步,氣魄懾人:“那你呢,沈言渺,兩年了,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心跳驟然停了一拍,沈言渺鼻尖忽而一陣酸澀,淚水開始控製不住地在眼眶打轉。
為了什麼?
如果說隻是為了每天能夠看他一眼,如果說隻是不想離開他,他會信嗎?
他不會信的!
與其說出來自取其辱,倒不如給自己留有最後一絲體麵。
用力眨了眨眼睛,眨掉所有淚意,沈言渺自嘲一笑,雲淡風輕地說:“還能為了什麼,嫁入豪門,下半生衣食無憂,是無數女人的夢想,我也隻是個俗人而已。”
意料之中的,她的話成功激怒了靳承寒,那人一步步向她逼近,頎長的身影自帶迫人的氣場,此刻更是升騰著怒氣。
他滿目鄙夷地看著她,就好像看著路邊的垃圾,一字一句逼出牙縫:“沈言渺,你誠實得真叫人惡心!”
沈言渺難堪地咬了咬唇,不反駁,也不爭辯,隻是低頭從包裏掏出那一塊包裝精致的手表遞到他麵前,說:“送給你的。”
靳承寒濃眉緊鎖,一雙黑眸寒潭般深不見底:“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