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嫣嫣，我冒昧問一句，你怎麼會入了奴籍？”馬天試探著問道。

趙嫣左右看了看，見獄卒距離這裏有些距離，當即便拉著馬天走到牆根小聲說道：“公子，一看你問的這個問題，就知道你不是那種經常眠花宿柳的齷齪之人～”

馬天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隻是不太明白你們這個時代的一些東西，沒想到竟然被誤以為成了老實人…

也罷也罷，既然你已經這麼想了，那我就不糾正你了～

當即，馬天便歎氣說道：“嫣嫣姑娘你見笑了，我自幼讀的是聖賢書，自然不像那些個情場浪子一樣，懂得那麼多煙花場上的彎彎繞…”

“不不不！”沒等馬天說完，趙嫣便突然打斷了馬天。

然後，趙嫣眨著兩隻大眼睛一臉認真地說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那種所謂的情場浪子，無非都是一些附庸風雅之徒，根本沒什麼好提的，反倒是像公子您這樣的男人，嫣嫣覺得才是真正的男子漢，既有才情，又懂得憐香惜玉～”

趙嫣這麼說，馬天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以至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咳咳，嫣嫣啊，你還是說下你的奴籍究竟是怎麼回事吧～”馬天笑了笑。

趙嫣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拿我們醉仙樓來說，裏麵的姑娘雖然都是官妓，可其實也分為兩大類，一種是老鴇自己帶出來的或者從外麵收的姑娘，一種則是像我這樣的，因為家族牽連而被打入奴籍，加入官妓的…”

說著說著，趙嫣的神情就恍惚了起來，似是勾起了心中的一些傷心事。

“那你方便說下你是哪個家族的，以及你們家族犯了何事嗎？”馬天試探著問道。

雖然馬天一心想要幫助趙嫣，可也擔心這件事情在趙嫣心裏頭紮的太深，故而打聽的時候就不乏謹慎了一些。

“我本姓便是趙，我父親就是鎮國大將軍趙雲～”趙嫣看著馬天說道。

一聽到趙雲的名字，馬天立刻便就愣住了。

這個趙雲，會是那個常山趙子龍嗎？

還是說…隻是同名巧合而已？

“嫣嫣，你父親叫趙雲，那他的字叫什麼？還有，你有什麼兄弟姐妹嗎？”馬天一臉激動地問道。

馬天的反應讓趙嫣頗為一驚。

“我父親字敬之，然後我還有兩個兄長，不過一個已經不在人世，另一個昨日被當朝皇上下了大獄，估計也是凶多吉少…”

說罷，趙嫣重重地歎了口氣。

被我下了大獄？

馬天愣住了，自己什麼時候把趙嫣的兄長下了大獄？

正當馬天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飄過了一個名字…

“嫣嫣，你兄長可是叫趙銘新？”馬天小心翼翼地問道。

趙嫣愣了一下，心中一喜，趕忙點了點頭。

“公子認識我兄長？他現在怎麼樣了？”趙嫣一臉激動地問道。

馬天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這一切也太巧了，趙嫣竟然是宮裏太醫趙銘新的妹妹…

不過，方才趙嫣說她是因為家族牽連才入了奴籍，那為什麼趙銘新仍能在宮裏麵做官呢？

莫非是那趙銘新背後有什麼別的勢力在為他撐腰？

“嫣嫣，你兄長的情況，我略有耳聞，隻知道目前他沒有什麼性命危險，其他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思索再三後，馬天覺得還是這麼說比較合適，一方麵可以安定一下趙嫣的心神，另一方麵還可以給自己辦事留有一點餘地。

隻要那個趙銘新不是犯了什麼非殺不可的大罪，馬天都可以看在趙嫣的麵子上對趙銘新進行寬大處理～

“隻要兄長還健在人世，我就知足了…公子，我這一輩子是沒有什麼指望了，但我不能拖累你…”

說罷，趙嫣從衣袖裏麵掏出一張發黃的舊紙，遞給了馬天。

“這是…？”馬天展開舊紙看了看，微微皺眉。

趙嫣微微笑道：“公子，這是我祖上給我私留的一套宅子的地契…這個宅子位於京城東直門那裏，多少值些銀子，雖然賣不了一萬五千兩黃金，可多少也能幫一幫公子，省的公子一直在這裏受牢獄之苦…”

馬天愣了一下，看來趙嫣沒信自己剛剛說的話。

不過細想一下也對，倘若馬天是此時的趙嫣的話，他估計也不會信剛剛自己說的明天就可以出來一類的話語…

“這樣，嫣嫣，這個地契先暫時放在我這裏，等你消了奴籍身份後，我再把這個東西還給你～”馬天看了趙嫣一眼，然後把地契收了起來。

趙嫣朝馬天笑了笑，以為馬天這麼說隻是為了安慰她罷了，便沒有多說什麼。

“公子，夜深了，我給你簡單收拾一下，你先休息吧～”

說罷，趙嫣便彎腰開始拾弄起地上的稻草。

馬天見狀，心頭突然一酸，自己何德何能，能讓趙嫣這麼對自己…

除了將這麼好的姑娘收入家中外，馬天實在想不到什麼更好的方法可以報答趙嫣了～

簡單收拾下後，二人便背靠背地湊活了一晚上。

這一夜，馬天徹夜未眠，而趙嫣到了後半夜則緩緩入睡了…

看著趙嫣睡覺，宛如在看睡美人，馬天不由自主地輕輕撫摸了一下趙嫣的臉頰，心中百感交集…

......

翌日清晨，大內金鑾殿。

“魏公公，都這個時辰了還不上朝，不會是皇上此時不在宮中吧？”胡似道朝龍椅旁的魏公公冷冷問道。

魏公公眯著眼睛笑了笑：“胡相，萬歲爺隻是偶感風寒，略有不適罷了…至於是否上朝，這個得看萬歲爺的身子，倘若能過來上朝，萬歲爺肯定會過來的。若是再過一會兒萬歲爺還沒有過來的話，那定是風寒侵襲嚴重，不能上朝了～”

胡似道愣了一下，指著魏公公不耐煩道：“魏公公，您說這話跟沒說一樣…既然皇上龍體欠安，那老臣就應當前去探望一番！”

說罷，胡似道朝福臨使了個眼色，然後二人抬腳便要出殿。

魏公公見狀大驚，趕忙朝胡似道和福臨二人擺手說道：“等等，二位大人不經宣可千萬不能直接去見萬歲爺啊！”

雖然一個勁兒的開口阻攔，可魏公公雙腳卻沒有絲毫移動…

與此同時，趙嫣也從馬天懷中醒了過來。

“公子”

趙嫣睡意惺忪地睜開雙眼後，一看到自己坐躺在馬天懷中，胸前披著馬天的外套，當即便清醒了過來，趕忙站了起來。

“公子，我怎麼睡著睡著”趙嫣下意識地看了下自己胸前衣服的扣子，紅著臉說道。

不過看到自己衣服仍然是規規矩矩的穿著，趙嫣鬆了口氣。

“你昨晚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還是身體本能反應，口中不停地說冷，所以我就不過你放心，我絕對沒做啥其他越線的事兒！”馬天一臉認真地說道。

一看到馬天這個反應，趙嫣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

笑聲剛剛落下，不遠處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來人是馬天昨日在順天府見過的師爺。

師爺看到馬天和馬天旁邊的趙嫣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趕忙說道：“我們老爺請你們兩個，還有昨天晚上一起過堂的那人過去！”

趙嫣一臉迷惑地看了看師爺，又看了看馬天。

馬天點了點頭，隨即便把旁邊牢房的何曉蘭叫了出來。

“跟我走吧~”

師爺掃了馬天三人一眼後，轉身便朝牢房門口走去。

馬天三人跟了上去。

路上的時候，何曉蘭小心翼翼地湊到馬天耳邊問道：“天哥，順天府尹這個時候把咱們叫過去，會不會是胡似道他們來了？”

馬天搖了搖頭。

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師爺突然停住了腳步。

“黃這位公子，我們大人現在在偏廳等您，煩請您移步偏廳~”師爺一臉嚴肅地看著馬天說道。

馬天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隨即便跟著師爺去了偏廳。

望著馬天漸漸遠去的背影，趙嫣的腦子裏麵不由蹦出來了一個念頭昨天公子說的今日能從牢裏麵出來，莫非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