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愣了一下,突然也意識到自己差點說錯了話,當即便走到老鴇身邊小聲地在老鴇耳邊嘰裏咕嚕地說了幾句話。
與此同時,老鴇緊皺的眉頭也漸漸舒展了起來。
“呦嗬,如玉要是不說老娘還不知道,沒想到大人您還敢對萬歲爺不敬呢您說,方才您在如玉房裏頭說的話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裏麵,皇上會怎麼處置你們呢?”老鴇重新打量了馬天幾眼,嗬嗬笑道。
馬天淡淡一笑:“皇上怎麼處置我,我不是很清楚,不過大概率不會有什麼事兒。但有一點,皇上肯定不會饒了你們的~”
說著說著,馬天的語氣逐漸就冰冷了起來。
老鴇愣了一下,隨即便捂著嘴笑道:“大人,您真是那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都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口出狂言也罷,老娘也不想跟你們再這麼廢話下去了,一萬五千兩黃金,什麼時候拿過來了,您二位什麼時候從牢裏出來!”
馬天愣了一下,牢什麼牢?
正當馬天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就傳了過來。
伴隨著陣陣腳步聲的,還有窗外亮起的大片火光。
突然,屋子的木門響了一聲,一大批穿著官府的兵士湧了進來。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穿著官服的男子。
男子掃視屋內一眼後,隨即便朝老鴇問道:“媽媽,我們接到報案,說有人在這裏殺人,何人如此大膽?!”
一聽到殺人二字,馬天立刻就明白了
看來這順天府也糾纏於其中!
“就是那二人!”老鴇指著馬天二人惡狠狠地說道。
“帶走!”男子瞥了馬天二人一眼,淡淡擺了下手。
後麵的兵士見狀,立刻上前拿住了二人。
馬天頗有些哭笑不得,丫的勞資一介皇帝竟然被你們下了大獄,你們這幫亂臣賊子難不成想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成?!
待馬天二人被帶到門口的時候,老鴇突然淡淡說道:“二位,你們考慮的時間可不要太長了,否則我真說不準你們出來後家裏頭還剩幾個人~”
“慢!”
馬天突然喊了一聲。
眾人皆為一愣,都看向了馬天。
“怎麼,莫不是現在想清楚了?”老鴇眼前一亮。
馬天搖了搖頭。
“想讓我出一萬五千兩黃金沒問題,但有兩個條件你得答應我。第一,我得寫一封信給我朋友,以便讓他們知道我現在的處境~”馬天直勾勾看著老鴇說道。
老鴇愣了一下,心想不通知其親朋還真沒人會來送錢,當即便點頭應了下來。
馬天也點了點頭,當即便給海大同寫了封信,然後請老鴇幫自己把信送了出去。
信送出後,馬天繼續說道:“第二個條件就是嫣嫣姑娘”
說到嫣嫣,馬天特意看了嫣嫣一眼。
“在我把黃金帶來之前,你須得留嫣嫣一個完璧之身,萬不可將其交於劉爵爺,否則這一萬五千兩黃金,你一個子兒都得不到!”
老鴇微微皺眉,略加思索後也應了下來。
隻要能夠暫時護住嫣嫣姑娘,馬天願意先去大牢裏麵呆上一呆。順便,馬天剛好也想看看之前這個皇帝留下的爛攤子究竟有多大!
從妓院離開後,順天府的人馬便帶著馬天二人直奔順天府大牢去了。
之前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馬天經常在小說或者是影視劇裏麵看到古代封建社會大牢裏麵的酷刑有多麼多麼殘忍,又是割鼻子又是腰斬的,一度對其真實性抱有懷疑態度。
這會兒走在往大牢去的的路上,馬天心裏頭既有幾分好奇,也有幾分恐懼
故而,路上的時候,馬天忍不住地小聲朝何曉蘭問了京城大牢的一些情況。
何曉蘭對馬天的這些疑問一頭霧水,心裏頭直念叨皇上這是怎麼了,怎麼連自己設立的大牢製度都給忘了?
可即使如此,何曉蘭仍得乖乖地把京城大牢的情況說給馬天聽。
按何曉蘭的說法,京城內共有三個大牢,一個是皇城直轄的京城大牢,一個是順天府的官府大牢,還有一個則是刑部的大牢。
三個大牢雖然都設在京城裏麵,可其職能權力大不相同。就拿京城大牢來說,京城大牢裏麵關押的都是來自於國家各個省份甚至一些藩國的各種重要犯人,其犯的罪小到殺人放火,大到叛國投敵,一般都十分嚴重。
而順天府大牢則剛好相反,由於其歸屬順天府直接管轄,所以順天府大牢裏麵關押的大多都是京城內市井上麵的潑皮無賴,或者最多也就是尋釁滋事的
基於這種邊緣化特性,順天府大牢逐漸就成了私牢。
至於最後的刑部大牢,則在三個大牢中占有非常特殊的地位。相較於前兩個大牢,刑部大牢是國家程序裏麵最為正規的刑事收監單位。更有趣的是,在這三個大牢中,隻有刑部大牢具有使用酷刑的權力~
一聽自己要去的順天府大牢沒有那些個酷刑,馬天心裏麵的期待感立刻就降到了冰點。不過同時,馬天心裏頭的一小塊石頭也落了地。
畢竟,萬一要是在大牢裏頭遇到那種不長眼,認不出來馬天皇帝身份的人給自己真用刑的話,馬天肯定受不了的!
“二位大人,別怪下官多嘴,您要是能出得起那個錢的話,最好早點出了咱們順天府的大牢雖說沒什麼大風大雨,可每年也都有那麼一兩個大人稀裏糊塗死在裏麵的~”
走到牢門口後,穿著官府的男子突然開口說道。
馬天愣了一下,隨即便拍著男子的肩膀淡淡說道:“年輕人,就衝你這句話,你撿回了一條命~”
男子愣了一下,以為馬天受刺激成了傻子,無奈搖頭苦笑了兩聲。
當即,男子便擺手讓手下人把馬天二人關到了大牢裏麵。
剛進大牢,馬天便頗為一驚大牢裏麵陰暗潮濕,到處都是又黑又濕的稻草。遊走在稻草裏麵的,有數不清的虱子和老鼠
牢房外麵,放眼望去還有幾十個牢房。而且,每個牢房裏麵基本都關著兩三個人,看起來頗有幾分熱鬧
馬天掃了一眼牢房狀況後,下意識地找了個稻草少的牆根站了過去。
這隻是一個區區的普通牢房,又不是死牢,竟然都是這番模樣,那要是關押重犯的京城大牢和刑部大牢呢?
馬天多少有點不敢想,沒想到這個時代的犯人竟然這麼沒有仁權
相較於馬天,何曉蘭則完全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完全就不把牢房裏麵的惡劣環境當回事兒
不僅如此,何曉蘭反而把地上的稻草都摟到了一塊兒,然後躺了上去。
馬天微微皺眉:“小何,你怎可和虱子老鼠一塊睡覺呢?”
何曉蘭探著腦袋往粗木欄外麵看了看,確認沒人後方才笑著說道:“天哥,等會兒還要過堂呢,您不休息一會兒?”
馬天愣住了。
“過堂什麼過堂?”馬天不自主地問了出來。
何曉蘭一聽馬天這麼問,當即也坐正了身子:“天哥,您是天子”
說到天子二字的時候,何曉蘭特意把聲音壓了下去。
“天子身處高位,您哪知道民間這麼多的彎彎繞啊今兒個咱們被關到這順天府大牢裏頭這件事兒,妓院的後台和順天府府尹現在肯定已經通過氣了。我要猜得不錯的話,等會兒那順天府尹就該按照所謂的程序宣咱們過堂了當然過堂問事是假,趁機撈一筆才是真~”
說罷,何曉蘭輕輕地歎了口氣。
馬天愣了一下,本還有些懷疑何曉蘭說的是真是假,沒想到何曉蘭話音剛落,幾個兵士就打開牢門把馬天二人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