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讓你嘴裏噴糞，我讓你嘴裏生了爛蛆，瞎說話。我們家紅姑娘將來要嫁給大學生的，我讓你......”

　　她揪著童秀的衣領就要扇童秀嘴巴。

　　童秀手裏還捏著那把租來的水果刀。

　　隻要王鳳雲敢打她一下，這把刀就能落在她臉上。

　　就在王鳳雲巴掌落下來之際，一個人飛快衝了過來，擋在了童秀的身前。她手裏拿著一把剪刀，瘋了似的衝著王鳳雲吼。

　　“你敢打我閨女，你敢讓我閨女嫁給傻子，我殺了你......”

　　童秀愣了一下。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懦弱的秦紅霞的另一麵。

　　怎麼說呢。

　　被護在身後的感覺還真挺有安全感的。

　　王鳳雲也被發了瘋的秦紅霞嚇住了，嘟嚕了兩句，到底沒敢上前來。

　　“行了。”一直在門檻上坐著的童老太磕了兩下拐杖，喊停了這局麵。“老大家的，你們當時到底收了多少錢和東西。”

　　童老太在家還是有點威信的。

　　她一喊停，幾個媳婦子都不敢鬧了。

　　張牡丹吞吞吐吐地道：“400塊和四轉一響。”

　　童老太眼皮一掀，銳利地目光望著張牡丹：“錢呢？”

　　“都給慶生了。您知道的，他考上了首都的大學，那裏消費多高啊，手裏沒錢傍身怎麼行。娘，慶雲可是咱們家唯一一個大學生，將來就是城裏的集體戶口了。咱們全家將來都靠著他提攜的。您對他這麼好，他將來養老肯定也不會忘了您不是。”

　　老太太沒說話。

　　秦紅霞當時拿刀隻是憑著一股氣。

　　現在那股氣過去了，整個人都軟了，癱坐在地上，朝童老太哭。

　　“娘，我們家衛國走得早，可就秀姑娘和靜姑娘兩個閨女。臨走前，他和我千叮嚀萬囑咐，要給秀姑娘找個好人家的。娘......衛國平時多孝順您，您是知道的。”

　　......

　　童老太吐出了一句話：“童家不能出爾反爾，老陳家的，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個交代。”

　　秦紅霞失聲叫道：“娘。”

　　張牡丹也提醒道：“娘，那可是四百塊，慶生那邊錢都已經彙過去了。”

　　王鳳雲跟著攛掇拱火：“對，讓秀姑娘那死丫頭嫁過去就行了。”

　　陳大嬸嚷嚷道：“童家不嫁姑娘可以，把錢和彩禮給我們老陳家還回來。要麼給錢，要麼給媳婦。不然我們家不會放過你們老童家的。”

　　童老太聲音如沉鐘：“童家是村裏有頭有臉的人家，祖上還出過大官的，是耕讀傳家的大族，不能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要麼退彩禮，要麼嫁姑娘。我們童家不能砸招牌。”

　　童秀冷笑。

　　童家老太太一向愛麵子，就指望抱著童家那祖上出過大官的牌匾榮耀一輩子。

　　這兩年不是高考恢複了，眼看著讀書人又值錢了，她就又開始了這一套。

　　秦紅霞紅著眼問：“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鳳雲也嚷嚷道：“嫁也行，反正不是我們家紅姑娘嫁。我們紅姑娘將來是要嫁到城裏的。要嫁也要那賠錢貨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