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牡丹被嚇得往後退,被喉頭的柴火絆倒,摔了一個大屁股墩。
王鳳雲愣了一瞬,繼而瘋狂叫了起來,撲上來就要把童秀摁在地上,抓花她的臉:“你個小賤人,敢打我,敢打我......”
張牡丹也喝道:“童秀,你怎麼能對長輩動手,太不像話了。”
童靜護姐姐,撲上去,一口咬住了王鳳雲的胳膊:“壞人,不許打我姐姐!”
那小.嘴用勁,王鳳雲疼得嗷嗷叫,狠狠甩開了童靜:“你個小癟犢子,也敢咬我!”
童秀把童靜藏在背後,捏著還滴著血的樹枝,目光凶狠:“二伯母,你要打了我,我臉上破了相,明天就出不了嫁了。”
王鳳雲一頓。
張牡丹也皺了眉。
這個小丫頭怎麼一瞬間變得這麼狠了。以前不是棍子打到了身上,都不知道叫喚一聲的傻脾氣嗎?怎麼臨到了這關頭,偏生變了性子似的。
大事為緊。
她硬生生忍下這口氣:“老二家的,算了,童秀明天的婚禮重要。”
為了這個陳大嬸家的傻子,她可是收了400塊錢的彩禮和標標準準的四轉一響的。熊貓牌縫紉機,鳳凰牌自行車,上海牌手表,紅星牌收音機。
都是托人才能弄到的好東西。
錢還可以給他要上大學的兒子做生活費。
這年頭農村裏誰不窮,除了那實在娶不到媳婦的陳大傻子家,誰願意花這麼多錢娶一個醜八怪。錢已經收了,她可不想煮熟的鴨子飛了。
王鳳雲喘著氣,狠狠盯著童秀,到底忍下了:“今天就饒過你。”
老大家的說了,這回隻要瞞著秦紅霞,把她那閨女給嫁了。老大家的就給她分一百塊錢。那可是一百塊,夠她一年的收成了。
收成都是要留著吃和交公糧的,哪兒有這現錢拿到手自在。
還有那個小賠錢貨,也是個養不熟的賠錢貨。反正大的都已經賣了,幹脆把這個小的也給賣了,說是給拍花子的拍去了,也能換幾十塊錢。
反正秦紅霞沒了男人,娘家也沒人,到時候還不是人他們說什麼是什麼。
童秀盯著張牡丹:“你收了多少彩禮?”
張牡丹慢條斯理道:“瞧你這孩子說的,這是給你找個好出路,收什麼彩禮不彩禮的。”
童秀恨恨地道:“大哥要考大學了吧?”
張牡丹臉色一變:“你要做什麼?”
童秀冷笑:“不做什麼。隻是想著城裏消費高,大伯娘給大哥湊錢真是辛苦了。”
她是真的為原主憋屈。
一個好好的姑娘,才十六歲,在後世那是剛上高一,正是千嬌百寵的年紀,在這裏偏偏就要被逼著嫁人,還要嫁給一個傻子。
而且什麼都沒有做,就因為堂姐的汙蔑,就變成了配一個傻子都勉強的滯銷貨。
真是憋屈透了。
張牡丹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笑了:“看不出來,你這小丫頭還能開了竅。不過那也沒用。你給我好好呆著,明天給我嫁過去,否則......”
她望了眼童秀後頭的童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