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盛晚晴的呼喊,盛博懷還有傅媽都紛紛看向了盛晚晴。
盛晚晴很快的上前,輕輕的坐在了盛博懷床沿。
盛博懷鼻腔還插著管子,一臉虛弱有些含糊的喊:“晴晴......”
“爸,我知道您想知道什麼。您真的不用擔心......公司的事情,我已經解決了。”盛晚晴帶著一絲哭腔,眼角卻是笑著的安慰,“沒事了,之前有人惡作劇,事情已經過去了。”
她這番話,似乎是在對著父親說,又似乎是在對她自己。
盛博懷好像看懂了盛晚晴的意思,心率平穩了下來,隻是安靜的睜著眼睛。
盛晚晴見父親穩定了情緒,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
盛晚晴才剛回頭,就看見蔣成樂一臉笑意的在門外,跟她打招呼的樣子。
這個蔣成樂到底搞什麼鬼?
路過卻不進來。
盛晚晴隻得起身,為蔣成樂開了門。
“怎麼不進來?”她的聲音帶著哭過的沙啞。
蔣成樂見到盛晚晴通紅的眼,笑了笑,“愛哭鬼,是不是又哭了?”
“要你管。”盛晚晴隨口回了句。
蔣成樂收斂笑意,很認真的問:“今天怎麼這麼早?”
他的表情,仿佛有些意外。
看著蔣成樂,盛晚晴抿唇回答:“公司的事情忙完,自然就來了。”
蔣成樂當作不知情一般,微微沉聲:“那公司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盛晚晴知道,蔣成樂這是不想她知道什麼,也沒有揭穿他,“很意外,他居然答應我,放過公司。”
蔣成樂聽了,微微扯動嘴角笑了笑,“答應就好。”
莫淮南多少還算是有點血性,聽得懂人話。
盛晚晴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心想著莫淮南何止沒有血性,而且把趁人之危發揮到了極致......
“既然沒事,不是應該看起來高興些?”蔣成樂低沉的聲音響起,一隻手很隨意的,就搭在了盛晚晴肩膀上。
盛晚晴好像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身體不自覺的躲了躲。
“幹嘛躲開?我們難道不是男女朋友?”蔣成樂說著,已經搭著盛晚晴的肩膀,朝著病房門走去。
真搞不懂這個男人,敢情剛才就是特意讓她出門去“接駕”的?
盛晚晴很不自覺的轉移了話題,邊走邊問:“我爸......還需要多久才能恢複?”
傅媽眼尖的發現盛晚晴的男朋友出現了,笑臉盈盈的招呼,“蔣少爺好。”
蔣成樂點點頭,“傅媽。”
“小姐,我去給你們準備點水果。”
傅媽跟盛博懷一樣,對蔣成樂也非常的滿意。
“他一會就走。”盛晚晴一陣緊張,想留住傅媽。
蔣成樂感覺到了盛晚晴的閃躲,摟住盛晚晴肩膀的手緊了緊,“讓她去,等我幫伯父做個身體檢查,也需要點時間。”
傅媽開心的笑著,走出了病房。
盛晚晴不知道,蔣成樂是不是感覺到了她的尷尬,不知不覺的拿開了橫在她身上的那隻手。
蔣成樂也沒繼續跟盛晚晴耍痞氣,很嚴肅的走到病床另一頭,開始幫盛博懷做起來身體檢查。
幾分鐘之後,蔣成樂取下聽診器,鬆了一口氣的說:“伯父情況穩定多了,休息幾天應該可以下床活動了,不過注意不要久坐跟久站,躺著最安全。”
蔣成樂溫吞的聲音,再度為盛晚晴帶來一劑強心針。
盛晚晴心裏稍微安定些,點點頭,“好的。”
蔣成樂見盛晚晴似乎有些憔悴,半開玩笑般的問:“小東西,這是怎麼了?看起來總是無精打采的?”
盛晚晴抬頭看向他的笑臉,有些歉疚的說:“我送你出去。”
蔣成樂卻在這個時候勾唇笑了笑,“這送客的自覺性,未免也太強了吧?”
他甚至沒有說要走,她就已經先下了逐客令。
盛晚晴對著蔣成樂擠出一絲牽強的微笑,“蔣少可是大忙人,我相信還有好幾單手術在等你。”
說著,她還對著蔣成樂惡劣的眨了眨眼睛。
見盛晚晴整個人似乎放鬆了些,蔣成樂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盛晚晴的臉,還很順手的捏了捏,“就這麼打發我?既然伯父身體好了些,再過幾天陪我出去吃個飯?”
盛晚晴想了想,答應下來,“好。我是該謝謝你,幫我這麼多次......”
“噓。”蔣成樂突然一隻手指按在盛晚晴的唇畔,“再說謝謝,我就吻你了。”
盛晚晴的臉一紅,卻很老實的閉上了嘴巴。
雖然蔣成樂總是隻刮風不下雨的威脅,但盛晚晴還是覺得不習慣這樣的親昵。
而且他們建立這樣的關係,本來就是因為她對他的虧欠,加上有那個男人的幹預,恐怕這樣的光景很快會結束了。
不知道盛晚晴突然在想什麼,蔣成樂收回手,“那我走了。”
盛晚晴看著他,很平靜的點點頭,“去吧。”
蔣成樂終於在看了盛晚晴一眼之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病房。
看著蔣成樂挺直的背影,雖然他難得正經,可真的很像是一個天使!
可惜魔鬼的形象,很快從腦子裏闖入。
她是個跟魔鬼是做了交易的女人,跟天使自然是沒有緣分的。
蔣成樂,或許我最終會虧欠你......
盛晚晴有些傷感的想著,被一道電話鈴聲拉回了思緒。
看了眼來電顯示,盛晚晴整理好思緒,轉身到窗戶旁接通。
“盛小姐,今天真是太神奇了。一大早公司就傳來喜訊,股市恢複了正常。之前那群來鬧事的人,也派了人來表態,說收購的事情已經被莫少否決......”
電話裏,女助理的聲音嗡嗡嗡的傳來。
盛晚晴很淡定的聽完了,輕聲的回答:“暫時沒事了就好。股東那邊幫忙安撫一下,我現在醫院走不開身。”
“好的!”
聽著女助理幻想雀躍的聲音,盛晚晴卻忍不住喜憂參半。
掛了電話,她回到父親病床前,隱隱聽到父親似乎已經睡下。
或許是因為氣管呼吸不暢,父親還打起了有規律的呼嚕。
她輕輕為他蓋上了被子,坐在床頭發呆。
下一秒,莫淮南那陰鷙冷漠的眼神,再度映入盛晚晴的腦海。
那個身影模糊的男人一直在她腦裏警告,“到我身邊來,沒別的選擇......”
光想到那個陰仄仄的聲音,就已經足夠讓她不寒而栗。
何況接下來的日子,她可能要跟他非常艱難跟心累的相處。
現在她所擔心的最大問題,是怎麼跟蔣成樂說清楚,畢竟她不想傷害蔣成樂。
蔣成樂的確是很美好的存在,雖然樣子痞痞的,說話有時候語氣也凶,但難以掩蓋他對她的種種體貼。
可她也非常肯定,這輩子她跟他沒有緣分。
早在三年前那一場災難,注定她已經萬劫不複......
一顆心,十年前就被另一個高傲自大的男人奪走。
在她受盡傷害準備轉身的時候,卻發現還是逃不脫那個男人編織的牢籠。
現在最低限度,她絕不能再拖累蔣成樂。
盛晚晴暗自決定要想辦法,盡快從蔣成樂家裏搬出去。
現在她越肮臟,就越不想蔣成樂陷入困境。
走,是唯一的辦法。
......
晚上,盛晚晴躡手躡腳的從門外進來,又準備悄悄的往樓上走去。
才剛走到樓梯口,一道熟悉的聲音確從後腦勺精準的響起。
“這麼晚跟做賊似的,你到底在幹嘛?”
剛洗完澡的蔣成樂,出現在盛晚晴身後。
這會,他穿著休閑的家居服,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看起來格外的清爽。
盛晚晴頓住腳步,隻得擠出一個笑容,“剛回來,這都被你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