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璃剛下馬車,眾人的目光轉移到她身上。
這裏這麼多人,隻有她是坐著王府的馬車來的,而且她氣度不凡,又是生麵孔,自然惹起大家的好奇。
“這是誰家小姐,以前怎麼沒見過?”
“沒聽說有別家小姐進了皇城,可又麵生的緊,不如姐姐去問問?”
“......”
諸如此類好奇的聲音不時傳入顧清璃耳朵裏,她端著姿態,目不斜視的往裏麵走。
見她進去了,好幾位小姐好奇的跟在她身後,在她遞上拜帖的時候,總算知道了她的名字。
“你就是顧家那位?”其中一位穿著粉色襦裙的小姐大膽的問。
顧清璃回頭看向她,對她笑著點頭,很有禮貌的介紹道:“這位小姐好,小女正是顧家清璃。”
“顧小姐好。”見她竟然對自己笑了,女子有些呆滯,等反應過來後,立即紅著臉介紹自己:“我叫杜若歡,你叫我若歡就好。”
“顧小姐好,我叫陳婉容,你叫我婉容就可以了。”
有了第一位的交談,後麵的人也跟著大膽起來,不多時,顧清璃便和她們打成一片。
泰安王妃過來的時候,顧清璃已經被杜若歡和陳婉容拉到一旁,細心為她介紹在場的這些小姐們。
看著這一幕,王妃欣慰的笑了,對她身後低頭不語的女子說:“看來她和這些小姐們相處的不錯,和你比起來,她可好太多了。”
“皇伯母何必這麼詆毀容德,容德隻是不喜歡和那些人接觸罷了。”容德公主抬起頭,不屑道。
可她看向顧清璃的目光,卻又充滿了豔羨。
泰安王妃自然能瞧出她的心思,寵溺的笑著,“我帶你去找清璃,和她相處了,你便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了。”
“不要,我們還是先進去吧。”容德立刻搖頭,拉著王妃的手埋頭疾步往裏麵走。
見她害羞了,王妃笑出了聲,卻也由著她把自己拉進去。
眾人見王妃都進去了,自然也不在門口久留,跟在她身後,進了山莊。
這裏和別處不一樣,周圍沒有高大的院牆,都是架著籬笆,任由花藤瘋長,形成了好看的花牆作為天然屏障。
“可覺得好看?”見顧清璃的驚訝藏不住,杜若歡笑著和她解釋:“這是皇家三代人的心血,太後早年賞給了泰安王妃,每年五月,王妃就會在這裏舉辦宴會。”
這次顧清璃湊巧,正好在花會之前入了王妃的眼,順利讓她進入了大家的視線。
“這裏很美,不用刻意修飾。”顧清璃讚美道。
杜若歡跟著笑了,仿佛她誇獎的是自己般得意。
走過長長的花廊,他們才到了裏麵。
“春路雨添花,花動一山春色。”顧清璃情不自禁的吐出一句詩。
這裏實在是太美了,整個人被姹紫嫣紅的百花包圍,讓她有了一種錯覺,她就是花,花就是她。
同樣看癡了的還有一直對這些不屑一顧的容德公主,她被王妃甩在路上,讓她自己慢慢欣賞這裏的美景。
“你就是我表哥看上的那個女人?”容德走到她麵前去,好奇的問。
聽到有人像是在和自己說話,顧清璃看向容德,滿眼疑惑,“小姐是?”
容德雖然一身華府,卻沒能辨別身份的物件,隻覺得她通身透著貴氣,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姐,可這花宴上,又有幾人穿著普通?
見她不認識自己,容德微怔,隨即笑了起來,親密的挽著她的胳膊,“我叫容德。”
“容德公主?”顧清璃大驚,正要行禮,卻被容德攔住,不耐煩的埋怨著:“別拘束這些虛禮,我最煩的就是這個。”
說罷,她便拉著顧清璃往花林深處走。
周圍的人越來越少了,顧清璃滿腹疑惑的看向很興奮的容德公主,問:“公主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當然是個別人去不了的好地方。”容德衝她眨了眨眼睛,卻又故作神秘的不告訴她地方。
約莫走了半盞茶的功夫,兩人到了更密集的花林中,這裏就像是個迷宮,籬笆上被各種白色的花包圍,偶爾露出些許粉色和綠色。
微風吹過,顧清璃白色紗裙隨風而動,花瓣緩緩落在她肩上,她的一顰一笑,都和麵前的景物融合。
這一幕讓容德看癡了,她壓住自己亂跳的心,艱難的吞了口唾沫,拉著還在認真欣賞的顧清璃,“你去那個拐角轉著,我為你作畫可好?”
本就對這裏驚訝的顧清璃聽到她這話更加驚訝了,要是沒記錯的話,容德公主擅長繪畫,可不輕易畫人,這讓顧清璃受寵若驚。
可容德公主才不管她是否應,她話音剛咯,就有下人不知道從哪裏出來,迅速擺放好了作畫要用的東西。
顧清璃今日穿的本就是白色,頭上紅珊瑚做的首飾在花叢中有些耀眼,卻也讓她有了幾分生動氣。
不遠處的一處三層高的小樓裏,宋以安站在窗邊,麵無表情看著顧清璃。
“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這顧清璃,卻占了兩樣,以安,你可真是好福氣。”宋乾源順著他視線看去,話裏泛著酸氣。
宋以安收回目光,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她和我沒關係。”
“是嗎?”宋乾源挑眉,見他眼裏沒有一絲波瀾,勾起一抹笑,“那我可就去了,正巧本皇子也到了談婚年紀,尚書的女兒配我,正好。”
“別打她主意。”
比起剛才,宋以安的語氣又冷了幾分。
好在宋乾源很了解他,見他生氣了,鄙夷道:“若真喜歡就讓人提親就是,你隻記著小時候的事,可顧清璃是個不錯的選擇,值得你去試一試。”
“我和她不會有任何關係。”宋以安垂下眼簾,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決定。
宋乾源歎了口氣,他隨意坐在地上,用手撐著太陽穴看著外麵,“這幾日定北侯屬實囂張了些,王妃沒邀請趙家人,你就不怕老頭怪罪?”
“母妃隻邀請嫡女,他有?”他用最平靜的話說著最刻薄的話。
這話把宋乾源逗樂了,定北侯兒子有好幾個,可女兒就一個能拿得出手的,可惜還是個庶女,大場合注定是不能出席的。
宋乾源笑了一會兒,才板起臉,肅穆道:“若是新科狀元還未娶親,父皇肯定會從這些小姐中選一位,他已經知道你中意顧清璃,肯定會把顧清璃許給他。”
說到這,宋以安臉色變得很難看,若細看,似乎還能看見他眼底壓抑著的怒火。
見他不說話,宋乾源又繼續提醒,“若父皇親自賜婚,顧清璃往後肯定會比在顧府淒慘,你真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