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多謝姑娘救了我。”那姑娘已經能站起來了，臉上帶著笑意：“我叫紫蘇。”

“紫蘇姑娘，你既然好了，那我們便先走了。”蘇琬穎對紫蘇淺淺一笑，想著蘇老太太也該誦完經了，一會兒找不到她們可就麻煩了。

素春站在一邊扶了蘇琬穎道：“姑娘，咱們走吧。”

紫蘇卻突然擋在蘇琬穎麵前，素春連忙伸手攔著，生怕她有傷害蘇琬穎的舉動，卻見紫蘇突然跪下。

紫蘇跪著抬眸看向蘇琬穎時，竟然落了淚：“姑娘，我看著你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你可還缺丫鬟或者仆人......我......能不能讓我跟你回去。”

“你先起來......”蘇琬穎扶她，紫蘇卻不肯，“我長這麼大隻跪過我娘，從未跪過旁人......姑娘，我可以做粗活累活的，隻要你肯收留我，我......”

蘇琬穎有些頭疼，府中的事她也做不了主，而且突然帶一個身份不明的丫頭回去，總是不好。

素春看紫蘇哭，有些動容，接著問她：“府中不缺粗使丫頭，你可還會做些什麼？”

紫蘇垂眸，看起來更加悲傷，過了會才說道：“我，我會醫術......”

素春：“——。”

見蘇琬穎不語，紫蘇有些著急拽了她的衣袖：“姑娘，是真的，隻是我這病一向來的急，近日又因母親過世傷懷過度，此次病情更重了。”

“你先起來說話。”蘇琬穎說著，示意素春將她扶起來，三人出了拱門，坐在就近的石凳上。

“我祖父原是有名的郎中，我娘自小便跟著，醫術也是不差的，我跟我娘本來靠問診的錢度日，隻是我這病花費不少，日子過的艱難......後屋中失了火，我娘為了拿出屋內的醫書......進去後，就再沒能出來......”紫蘇苦澀笑著，平靜地說著這些曾經曆過的事。

“我娘將所學悉數教我，醫術，我確實是會的......隻是，我無家可歸，又疾病纏身，一個人怕是活不下去了，姑娘，你可願帶我回去？”

聽罷這一番話，蘇琬穎沉默著，錦衣玉食卻也未必快樂，命途坎坷艱苦度日卻是真的艱難。

對上紫蘇悲痛的眼神，蘇琬穎站起身，又將目光投向遠處樹上啼叫的鳥兒，她聲音極輕：“我也不能保證你是否一定能留在我身邊。”

紫蘇扯出了一抹笑意，眼眶卻有淚湧出，卻聽到蘇琬穎的聲音再次傳來：“但我會盡我所能。”

會盡她所能。

紫蘇再次跪下，仰頭看著蘇琬穎，明明隻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卻給人一種穩重端莊的感覺，此刻她的話，極其有重量，讓人有安全感。

寺廟的撞鐘聲響起，和煦的陽光灑滿整個山頂，寺廟就沐浴在這金色的陽光裏，蘇琬穎側身而立，身段嬌俏窈窕，臉頰一側梨渦淺淺，仿若釀了美酒，看得紫蘇恍惚：莫不是仙女？

老嬤嬤扶著蘇老太太從佛堂出來時，蘇琬穎他們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祖母，可還好？”蘇琬穎上前扶著蘇老太太問道，蘇老太太看起來有些疲倦，笑著回答：“人老了，不中用了，隻跟著誦了會兒便累的腰疼，所幸心靜，能完整的聽住持講完。”

“祖母是坐車累的，哪裏是老了，祖母還年輕。”蘇琬穎撒嬌般笑著道。

“你這丫頭嘴抹了蜜般，就會哄祖母開心。”蘇老太太笑得幾乎要看不見眼睛了，可見心情大好。

“祖母，你猜我剛才在後院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蘇琬穎故弄玄虛，語調拖的長長的。

“哦？發生了什麼？”蘇老太太依舊笑著，被她這樣說還真是有點好奇發什麼了什麼。

“我發現一個會醫術的丫頭。”蘇琬穎轉頭看向身後的紫蘇，紫蘇立馬會意，上前屈身，按剛才素春教她的，給老太太行禮。

“老太太萬福，我就是姑娘說的會醫術的丫頭，我叫紫蘇。”老太太看著慈祥，卻有種天生的威嚴感，紫蘇看著有些局促不安。

“你可會治什麼病？”老太太仔細打量了下紫蘇，穿著打扮是個鄉下粗野丫頭，她能會什麼醫術？

“簡單的風熱症、頭疼惡心；咳疾、針灸都會一點的。”紫蘇看了眼蘇琬穎才繼續回答道。

“祖母，我之前來葵水總是小腹痛，最近落水受寒，我擔心更加嚴重，想帶紫蘇回去，幫我調理。”

蘇琬穎摟了蘇老太太的胳膊，自重生來，老太太雖待她嚴格，大多是王若琳挑唆，卻也不曾真正苛責她，可見心裏還是疼這個孫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