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在這?疑惑在心底一閃而過,但現在,顧不了這麼多了。
匆忙上車,安七月報出醫院的名字,她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在心底無聲祈禱,外婆,堅持住,我馬上到了,馬上就到了。
顧修炎看著後視鏡,後麵的小人兒唇瓣緊抿,臉上是顯而易見得緊張。
心底不經意的刺痛了一下,針紮一樣,卻讓顧修炎微微皺眉。
想要說的安慰話,在觸及安七月眼睛裏的急切,在嘴裏囫圇了一圈,咽了下去。
一路無話,車子以極快的速度到達醫院,安七月來不及跟顧修炎道謝,打開車門就往醫院跑。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安七月咬著牙一口氣跑到病房門前,砰的一聲推開了門。
一瞬間,房間裏的視線全部朝她看過來。
陌生的,算計的,友好的與不友好的。
安七月同父異母的姐姐安若心先反應過來,對著安七月露出友好的笑:“七月,好久不見。”
“你們來幹什麼?”安七月沒有搭理安若心,警惕的問。
她看向病床上的外婆,老人帶著呼吸器,儀表盤上的心跳越來越微弱,安七月心頭一緊。
“七月。”安若心臉上的笑僵了一瞬,要不是想要通過安若心搭上顧家,她們怎麼會選擇來看這個病入膏肓的老東西緩解跟安七月僵硬的關係,晦氣。
安若心城府頗深,她忍住不悅,繼續道:“我們來看外婆,她......。”
“她不是你的外婆。”她一字一句的說。
毫不掩飾對安家得冷漠。
安若心的母親不樂意了,當即道:“安七月,你怎麼說話的,若心願意叫她外婆是她的榮幸,你以為誰都有這樣榮幸?”
母親的話為安若心解了氣,不等她開口,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我不認為,我顧修炎的外婆,要被人用榮幸二字。”
遲遲跟來的顧修炎出現在安七月身後。
男人容貌俊美,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黑眸深邃,隻是淡淡掃了安若心一眼,眸底現出幾許不屑。
顧修炎的出現,讓安家人頓時住了嘴。
安若心癡癡的看著顧修炎,她沒見過顧修炎,隻是聽說安七月命好被顧家二少選中,對於二少的傳聞,也不過是跟葉家大小姐葉藍依的戀愛。
之後因為二少出車禍,葉藍依選擇跟大少訂婚,這才便宜了安七月。
本以為顧家二少是個不怎麼樣的人,沒想,這一見,就讓安若心心神蕩漾。
“二少,我是安若心,七月的姐姐。”在顧修炎麵前,安若心表現的很是柔順禮貌,一副名門淑女的模樣。
顧修炎直接無視,低頭看著安七月:“去看看外婆。”
“好。”在安家人麵前,安七月很樂意表現的跟顧修炎感情很好。
兩人走到外婆床前,她已經昏迷幾天了,生命特征越來越虛弱,隻是看著外婆消瘦的臉,安七月眼眶就濕了。
嬌小的身體微微顫抖,肩膀上突然放上一隻手掌,安七月身子一僵,很快放鬆下來,她握住外婆的手,輕輕的喊:“外婆。”
主治醫生被顧修炎的人喊來。
病房裏的人他隻認識安七月和顧修炎。
走到安七月身邊,道:“安小姐,你外婆的身後事你早做打算,她撐不了幾日了。”
手掌下的身子驀然僵硬,安七月緊咬著唇瓣,無法出聲。
“我知道了,用最好的藥,讓老人減少痛苦。”顧修炎垂眸,他對病床上的老人沒有感情,隻是因為她,安七月才會答應跟他結婚。
他隻是做了他該做的。
“顧少請放心。”
主治醫生說完就走了。
安若心悄無聲息的走到顧修炎身邊,善解人意的說:“七月,二少,你們已經做的夠好了,外婆要是知道了,也會很欣慰的。”
“她不會知道了。”安七月身子顫抖著,眼淚頃刻而下。
她哭的傷心極了,顧修炎心底有些煩躁,想要安慰卻不知如何安慰,想要哄卻又,不知道怎麼哄。
“二少,你......。”
正煩躁的顧修炎猛地轉身,正對上安若心傾慕的眼。
安若心不驚反喜,咬了咬唇瓣羞澀的看著顧修炎,輕喃:“二少,七月跟外婆感情很好,有些失控也是正常,你多多體諒。”
她繼續扮演著善良姐姐的形象,隻那眸子裏的情意,不加掩飾。
“看完了嗎?”顧修炎麵色冷漠。
安若心愣了一下:“二少......。”
“可以走了。”又是四個字。
安若心不傻,明白顧修炎的意思,她咬了咬唇瓣,不甘心的看了安七月一眼,輕聲道:“那二少,我們就先走了,七月,就拜托你了。”
顧修炎麵色依舊淡漠,隻是那眼眸,卻在聽到安七月名字時,多了些許溫度:“這一點,不需要你來囑咐。”
安若心心裏更不舒服了,戀戀不舍的帶著安家人離開,路上,其母發出疑問:“不是說安七月跟顧修炎感情不好嗎?怎麼這顧二少這麼維護安七月?”
安若心正憋著氣,瞥了母親一眼,不耐道:“道聽途說還信以為真。”
“哪是道聽途說,這可是有真憑實據的,我可聽說,那葉家大小姐葉藍依對顧修炎根本就沒死心,當初是葉家人非讓葉藍依跟顧大少訂婚。”
“顧二少傷心之下才隨便找個人娶了,沒想到,便宜了安七月這個小賤人。”
沒了外人,安若心一點都沒維護安七月的意思,她的重心全都放在顧修炎和葉藍依身上。
母親的話還在繼續:“說不定,那顧二少對葉藍依還有舊情呢,上次酒會,葉藍依摔下樓梯,顧二少可是很緊張的就把人抱起來送醫院了,安七月還因為這進了看守所。”
聽到這,安若心的眼睛亮了。
安七月在病房裏哭的眼睛都腫了,顧修炎一直陪著她,直到她抽噎著站起身,床上的老人還在昏迷。
安七月咬著牙轉身,大眼睛又紅又腫,像極了小兔子。
“本來長的就一般,現在,更沒法見人了。”顧修炎毫不留情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