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燕玲瓏突然有一種很想揍人的衝動,她望向封子墨,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沒瞎想就最好,現在,把藥喝了,然後好好躺下。”
說完這話,她用力拍了拍手,一個無憂閣婢女端了碗湯藥走了進來,將那藥呈到了封子墨的麵前。
“殿下請服藥。”婢女輕聲說道。
“又要喝藥?”封子墨皺了皺眉,瞟向燕玲瓏。
“你若想徹底祛除寒症,就聽醫生的。”燕玲瓏擺出一副主治醫師的態度。
封子墨接過那藥,輕輕抿了一口,意外的,他發現那藥汁裏有一絲淡淡的甜味。
“甜的?”封子墨望向燕玲瓏。
“是啊,甜的,好喝吧?”燕玲瓏像是在和一個小病人說話,臉上掛著淡淡笑意。
封子墨看了看碗裏有些微微發紅的湯藥,沒有猶豫,一口氣將它灌入嘴裏,然後他將藥碗遞給那婢女,朝她揮了揮手。
婢女退了出去,封子墨望向燕玲瓏,朝她招了招手。
燕玲瓏收起笑意沉下臉,指了指封子墨的床榻,“要麼你自己躺到床上去,要麼,等待寒症發作。”
聽她這麼一說,封子墨快步移到那張紅檀木床邊,坐了下去。
半晌後,他起身,滿臉疑惑地望向燕玲瓏,“本王有事問你。”
“不知殿下想問什麼?”燕玲瓏眉頭微蹙。
“剛才那人分明就是太師府的人,你為何這樣對他?”封子墨心中一直有疑慮,猶豫了一陣,終還是開了口。
“太師府那麼多下人,我一定得認識他嗎?再說了,他不分尊卑、不守禮數,殿下咽得下這口氣?”燕玲瓏反問了一句。
“可是,這樣的話終不該從王妃的口中而出。”封子墨微微皺眉。
“你也太大男子主義了吧?對付惡人、狂人,還要分男女嗎?”燕玲瓏白了他一眼。
“你......”封子墨被她說得啞口無言,隻得陰沉著臉,坐到床榻上,片刻後,他幹脆躺了下去,不再說一句話。
燕玲瓏朝他走了過去,輕輕探了探他的額頭,見他稍稍出了些汗,燕玲瓏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很好,現在開始,好好睡上一覺,明日我再命人給你送湯藥過來。”說完這話,燕玲瓏替封子墨蓋上錦被,又給他放下厚重的床帳,這才離開了無憂閣。
封子墨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燕玲瓏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奇怪,她好像很在意自己,可是又處處回避著自己,這莫非是在試探自己的耐性嗎?
封子墨越是這樣想,燕玲瓏那張俏麗的臉蛋就越是在自己眼前晃悠。
渾渾噩噩一夜,封子墨終是熬到了天亮,他突然興奮了起來,希望看到燕玲瓏此時來給自己送藥。
此時的聽雨軒內,燕玲瓏用力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了起來。蘭皙已經侯在房內,將她醒了,蘭皙替她拉開了床帳。
“小姐醒了?蘭皙給小姐更衣吧。”蘭皙將她的衣裙抱了過來。
“小皙,我自己來就好。你把左側耳房內的那包藥還有我手書的藥方送到膳房去,吩咐他們加大棗、桂圓和幹薑後煎成藥汁給殿下送去吧,記住,每日三碗。”燕玲瓏吩咐道。
蘭皙鬼機靈般地一笑,問了一句:“小姐是不是有些喜歡殿下了?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想到給殿下煎藥?”
燕玲瓏瞪了她一眼:“小皙兒,你什麼時候學得這般伶牙俐齒了?看我不拔光了你的牙。”
燕玲瓏說完,從床上躍起,朝蘭皙跑了過去,蘭皙尖叫一聲,跑了出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蘭皙已經按燕玲瓏的吩咐端了那晚湯藥去了無憂閣。
“冷王殿下,奴婢給你送藥來了。”蘭皙將那碗湯藥交給了一個無憂閣內的婢女,然後朝封子墨行了個禮。
封子墨朝蘭皙的後麵看了看,臉上明顯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就你一個人過來?”封子墨問了一句。
蘭皙點了點頭:“回殿下,是奴婢一個人過來的。”
封子墨朝她揮了揮手,“下去吧,本王一會兒再喝。”
“是,殿下,奴婢告退。”蘭皙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服下那碗湯藥後,封子墨感覺自己的身子暖和了起來,他來到無憂閣院中,解下身上的鬥篷,試著活動了一下,果覺渾身舒服了起來。
“本王那位王妃果然有兩下子。”他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笑意。
回了房,封子墨從廂房內的一隻木櫃中摸出了許信交給自己的那支發釵,輕輕摩挲了一番。
“隻等阿信回來,本王就會知道,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他將發釵包裹了起來,放回了木櫃。
想到昨晚抓獲的那個太師府護院,封子墨微微皺了皺眉。
“來人!”他喊了一聲。
一個王府府兵走了進來,朝封子墨行了個禮,“殿下有何吩咐?”
“隨本王去地牢看看!”封子墨吩咐道。
“是!”府兵起身,跟隨封子墨一道出了無憂閣,朝著地牢而去。
冷王府地牢位於王府的最北麵,要從無憂閣到達地牢,封子墨會經過燕玲瓏所在的聽雨軒,果真,在聽雨軒外的一片花簇中,他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小姐,是冷王殿下。”蘭皙陪著燕玲瓏在那花簇中拔艾草,突然瞥見封子墨後,她叫了一聲。
聽到蘭皙的聲音,燕玲瓏放下手中的艾草,朝封子墨走了過去。
“殿下怎麼到這裏來了?”玲瓏問了一句。
“本王要去地牢,途經這裏,王妃在找什麼?”封子墨不解地望著滿臉泥土的她。
“艾草啊!給你晚上燙腳用的。”燕玲瓏一笑。
“艾草?”封子墨微微皺眉。
“是啊,艾草煮水燙腳,對你的寒症有些好處。對了,殿下是要去審昨晚抓到那人嗎?”玲瓏問了一句。
“嗯!”封子墨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正好,我隨殿下一起去吧。”燕玲瓏狡黠地一笑。
“王妃去地牢做什麼?”封子墨不解地望著她。
“我來這裏時日不長,知道殿下心地本善。許大人這幾日不在府中,殿下一個人應付那個莽漢恐會吃了虧,還是讓我陪你去吧。”燕玲瓏摸了摸藏在腰間的手術刀,狡黠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