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月的話一出,整個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陳嬤嬤。”那夫人端著茶盞,隻吩咐了一聲,陳嬤嬤立刻帶著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而花落在顧瑾月的授意下,自然也跟著退了出去。
“你能治好?”沉默良久以後,這位夫人終於開了口,淡淡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對嗎?”
“民女見過王妃娘娘。”
顧瑾月起身,十分恭敬的行了禮,絲毫沒有任何被戳穿的尷尬。
鎮安王妃劉瑜雅。
上一世,劉瑜雅身患隱疾,尋天下女醫都未能得以根治。
卻不想,從京城返回封地,途徑福安寺時小世子謝沭陽意外落水身亡。
劉瑜雅傷心欲絕,自此心灰意冷,纏綿病榻二月有餘,最終離世。
鎮安王謝智安葬了王妃與世子之後卸去所有敕封,出家為僧,直至終老也再未過問世事。
顧瑾月之所以知曉此事,自然是因為上一世的時候,有些人為了請謝智出山,特地調查了所有的事情,於是她才知曉了謝沭陽落水的時間。
而上一世這個時候,顧瑾月在顧家老宅彷徨不可終日,自然也不知道這裏出過那麼大的事情。
這一次救謝沭陽,一來是不希望重情重義的鎮北王夫婦就此天人永隔,二來也是為了讓自己的醫術盡管聲名遠播,當然,同樣也是為了給自己的醫館找個靠山。
“你到底是何人?”劉瑜雅看著顧瑾月這姿態絕不輸給京中貴女的做派,不禁冷然開口道:“若是你實話實說,我自然不會為難你,若是你說不出個所以然,那就不要怪我拿你是問。”
小世子差點落水,這件事如果真的是有心人算計,那就相當於拿刀子在劉瑜雅的心口上戳,她怎麼可能冷靜?
“回王妃的話,民女是大學士府嫡長女顧瑾月。”顧瑾月簡單的將自己的身世說完,隨後才沉聲道:“民女自幼嗅覺靈敏,自然聞出王妃所用的藥不僅治標不治本,而且會傷及內腑,王妃還是莫要再用才是!”
聽到顧瑾月隻是簡單的說自己生母早逝,完全沒有提及她為何會一人在安州的原因,更沒有因此跟她訴苦,當然更沒有提借她之手回京的事,劉瑜雅對顧瑾月倒是有了幾分改觀,開門見山地說道:“到了我這個歲數,很多事情就看的很明白,你不喜歡顧家,為何不求我幫你?”
“王妃,無功不受祿。”顧瑾月笑了,平靜地說道:“而且我在此地生活的也不錯,又何必回去徒惹傷心?今日無意救下小世子,本也是天意,這安州又是鎮安王的屬地,我自然是希望能得一方庇佑,還請王妃成全。”
顧瑾月的話,半真半假。
可是越是這種真真假假不明,才會越讓人相信他們自己心中的猜測。
劉瑜雅是太後的嫡親女兒,什麼明爭暗鬥沒有見過?
隻是碰到顧瑾月這種願意把條件都擺在明麵上說的人,她反而也多了幾分興趣。
一個孤女而已,若是真有幾分本事,她不介意護著顧瑾月。
想到這裏,劉瑜雅麵上便帶了幾分溫和,看著顧瑾月問道:“你的醫術,師從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