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宮中的太醫也各個醫術精湛。”風昀景不悅的皺了皺眉,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她。
身上的氣勢一瞬間放了出來,讓柳淑言頓時覺得不安。
常年累月在沙場曆練的人身上都帶了一股子的戾氣,現如今的天氣分明是夏日,柳淑言卻感受到了一股寒氣從腳底一直湧到頭頂。
“術有專攻。”
即便如此,她依舊強撐著,不想自己露出半點膽怯。
北臨王,一開始她並不想與皇室有任何的牽扯,但現在已經改變了心意,或許借他的手,她的複仇就會容易很多。
何況風墨馳本就是皇室之人,她避免不了。
風昀景聽見這話,跟著她默念了兩句,隨後嗬嗬一笑。
好一個術有專攻,看來這女人真不打算與自己說實話。
來時,他特意讓人去打聽了,她隻是一個久居深閨的女子,從未出過遠門,這種西域才有的毒,她怎麼可能知道。
但偏偏她替太子解毒了,萬一可以解釋這一切的,便是她身後定有什麼人指點。
而風昀景今天正是為了那人而來。
“柳小姐,你和本王最好說實話,本王耐心有限。”風昀景素來心高氣傲,這女人卻屢次三番找自己不痛快。
“北臨王就是如此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麼?”柳淑言聽見這話,反而不怕了,朝著他那邊走了兩步,才開口說道,“何況我可是救了你兩次。”
“兩次?”
柳淑言點點頭,第一是他遇到刺殺,給他提供了避難場所,而這次自然是指宴會之上。
當然風昀景並不承認第二次,她之所以出頭,隻是多管閑事。
“隻要你如實回答本王的問題,本王便許諾你一件事。”
“任何事?”柳淑言抬眸,頓時有了興趣。
“嗯。”風昀景淡淡點頭,看著麵前女子突然亮起來的眸子,心中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的眼睛和其他人的不一樣,雖然裏麵似乎盛滿了不少的東西,但依舊清澈動人,不像有的人那麼渾濁不堪。
而她說話時,眼睛裏總是帶有光芒。
風昀景打量著麵前的人,心中還在細細考量著,這樣的人絲毫不像是傳聞中的那樣。
或許她身上有不少不為人知的趣事,例如她對風墨馳的敵意。
“這天下之毒沒有我解不了的,若王爺有需求我可以幫忙,但至於何來的解毒之術......”
話說到這,她沒有再說下去,而是默默看向了他。
但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都說術有專攻,有的事情不能什麼都說。
“嗯。”風昀景沒有太大的反應,“有需要我會找你。”
話雖然這麼說,但實際讓他並不太相信,一個女子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偏偏柳淑言的表情認真無比,也不像是在說謊。
一時之間讓他分辨不清,隻能想著往後再試探一番。
“我偶然的了一本醫書,上麵便記載了這天下許多的奇毒解法。”柳淑言突然又開口說道。
“書在何處?”果然,風昀景一聽這話便來了興趣。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雙深邃的眼睛望向她,頓時讓柳淑言壓力倍增。
同時也感覺到十分的不自然,在這人的目光之下,仿佛她所有的小動作都無所遁形,什麼都會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書已經沒了。”
“是麼?”
“我沒理由騙你,當然倘若......”柳淑言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口渴至極,喝了一杯茶下肚,才繼續說下去。
“你如今回京城,是擋了別人的路,往後肯定會有諸多麻煩,而我能幫你,你我合作,各取所需,必能雙贏。”
“哦?可是本王沒什麼興趣。”風昀景聞言輕笑了一聲,饒有興致的看向麵前這個腰板挺得筆直的人。
那笑聲裏麵似乎很有深意,仿佛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柳淑言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看著淺笑著的他,摸不透他究竟是什麼意思,這人似乎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等了許久沒聽見他回答,柳淑言幾乎都要放棄了。
看來這一切還是得靠著自己一個人,想要報仇,她當然的找一個人扶持,最好是奪了皇位。
她一定要讓風墨馳一無所有,如同上一輩子的她一樣。
“但合作可以,本王答應了。”
就在她準備出口趕人時,卻聽他說道。
柳淑言驚喜的抬頭,見他依舊是悠哉悠哉的模樣,但那雙眼睛卻似乎看透了許多,讓她莫名有些心虛。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麼,轉念一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她就算說出來都沒有人會相信,他又怎麼可能會知道什麼。
“多謝。”柳淑言落落大方行了一禮。
餘光瞥到門外,卻突然見窗戶外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側著身子將耳朵貼在了窗戶處。
“誰?”柳淑言猛然出聲。
那人被嚇了一跳,顯些一個踉蹌,狼狽至極的朝著遠處跑去。
柳淑言卻沒有其他反應,就連房門都沒有打開看一眼,絲毫不像是一個人正常人發現被偷聽時的反應。
“不去追?”風昀景問了一句。
“沒什麼可追的,不過是一條喂不熟的狗。”柳淑言聞言冷哼了一聲。
隻單單看一個背影,她就能認出那個人是誰。
隻怕不過多久,那邊的人就會又找過來了,但這樣更好,這樣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對付她們,而且還不需要找理由。
想到這,她突然又朝著無比淡定的人看了一眼。
瞧著他這個樣子,似乎早就知道了有人在門外偷聽了,但卻一直沒有任何表現。
柳淑言眉頭皺得更緊,和這樣一個人合作,她到底是錯還是對。
這人絕對不簡單,比自己想象中的還不簡單。
“有事就拿著令牌來找我,茶也喝夠了,本王走了。”風昀景無視她的目光,站起來隨手從腰間扯下一塊玉牌扔在她的手上。
又像來時一樣,直接從窗子跳了出去,足尖一點就躍上了屋頂,又是幾個起落之間,徹底消失不見。
柳淑言目送他走了,才將兩塊玉牌都拿了出來,放在手裏掂量了兩下。
嗯,還是皇帝賞賜的分量更加重一些。
心裏雖這般想著,但還是將玉牌都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