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過消息散出去後夜凡就開始帶著尋塵遊山玩水，紫影門挨著邊塞，她正好去觀光了一番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美景。

置身這般雄渾壯闊的美景之中，心境都開闊了不少，不過，仇還是要報的！

至於百花穀倒是沒必要去了，百花穀穀如其名，除了滿穀的鮮花，還有爭奇鬥豔的美人。

什麼梅蘭竹菊，清雅驚鴻，各種仙子那是應有盡有。

可能是女性天生的弱勢，百花穀在江湖立足靠的並不是武藝，而是聯姻。

什麼穀主的妻子，掌門的兒媳，精英弟子的未婚妻，故而百花穀在江湖上還有一個別稱——武林丈母娘。

這也是夜凡不必白跑一趟百花穀的原因，百花穀武力上占不到便宜，關係卻多，絕對早就躲到別的地方去了。

不出葉凡所料，等她和尋塵回到中原，百花穀避難華陽宗已經天下皆知。

“倒是聰明，去別處一定是低聲下氣，找趙方正卻是名正言順。”

緊接著夜凡又散出了消息，

‘百花藏，望海滅，千劍亡，萬毒枯。’

意思就是告訴所有人，就算百花穀現在藏起來了，她也可以找望海山莊，千劍山，萬毒穀算賬。

一時之間又引起武林人心惶惶。

“夜施主這是何意？”

尋塵實在想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要說她不想報仇那肯定不可能。

可若是她想報仇，又為什麼要先傳消息給那些門派，這豈不是讓他們找機會躲藏？

夜凡仰躺於驢車之上，天空蔚藍，草香彌漫，有尋塵負責牽驢，人生真是美好。

“你可知道望海山莊，百花穀，千劍山，萬毒穀都在何方？”

“望海山莊近海，在東方，百花穀和萬毒穀都在南方，但萬毒穀更靠南一些，千劍山在北方，華陽宗在中部。”

夜凡點頭，

“知道的不少嘛，不過至於為什麼，你猜啊。”

尋塵明白她是不想說，神情平淡的閉了嘴，牽著驢車繼續前行。

三月後，夜凡和尋塵走了不少地方，夜凡吃了很多美食，尋塵也救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一個叫小魚的小丫頭。

“小姐別動，發髻都梳歪了。”

夜凡立刻乖乖坐正，她要美美的，發髻絕不能亂。

“小魚，救你的分明是尋塵，你卻對我這麼好，不怕他生氣啊？”

“小僧不生氣。”

小魚看了一眼端坐的尋塵，撇嘴，

“小魚隻喜歡小姐，不喜歡男人。”

這丫頭本是大戶人家伺候小姐的丫鬟，卻因長得漂亮被家裏的老爺惦記，糟了毒手不說還被夫人賣去了最低等的青樓。

那裏接的客人都是些沒銀子還喜歡動手的草莽，甚至還有乞丐，隻要給幾個銅板就能得到一個女人，是在青樓裏都被看不起的地方。

小魚是個不屈服的，就算被打了也是幾次三番往外跑，直至快被打死才被尋塵碰上。

本來夜凡也是不打算留她的，結果這丫頭梳頭簡直太絕了。

她做人加上做鬼都沒學會怎麼梳這麼多好看的發髻，不留下簡直太暴殄天物了。

“哈哈，他頂多算是佛祖的男人，不算不算。”

“才不是呢，大師最在乎的就是小姐。”

尋塵和夜凡皆是一愣，齊聲開口，

“阿彌陀佛，小魚施主誤會了。”

“哈哈，果然還是小魚聰明，尋塵你果然覬覦我的美色。”

一個否認，一個玩笑，卻都是對這件事的不認同。

小魚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心裏到底怎麼想的隻有她自己知道。

三個月，足夠三人從大漠走到中原腹地，這是華陽宗的地盤，也是正道峰的所在地。

就在一個月前，八派齊聚華陽宗，並聯合向武林正道發出征集令，請求武林正道共聚正道峰，商討誅殺妖女夜凡之事。

三日後就是時間，夜凡到的正是時候。

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尋車再不明白就是傻子，她之所以到處散播消息，其實就是因為懶！

先前被挑的四個門派中，除了紫影門，距離都不算遠。

可剩下的五個門派中，東南北中，要是一個一個挑，以夜凡這股懶勁兒，單趕路就要一兩年。

這其中還不包括人家外出避禍的可能，萬一藏哪個深山老林去，她還不知道要找多久。

與其勞心勞力到處奔波，為什麼不把所有人聚在一起一並解決，然後就可以和小尋塵‘攜手同遊’天下去了。

“夜施主，放下吧，你不能再殺了。”

三人租了個獨立的小院子，此時尋塵正站在她的窗外，與她隔窗戶對望。

“尋塵你知道結果的，又何必多費口舌。”

“夜施主，恨那麼重要嗎，比朋友還重要。”

夜凡恍然的想到這一年來他的陪伴，兩次救她性命，陪她療傷，陪她出塞，陪她吃飯，甚至陪她逛街。

還有花大嫂散發熱氣的雞湯，明達的調皮，小魚的巧手和乖順。

她竟從未察覺，不知不覺間，她身邊竟也有了值得懷念的人，甚至默認了尋塵朋友的身份。

不對，不對，他們都有目的的。

“你到現在還想度我。”

月光下的尋塵緩緩轉頭，聲音飄渺，

“你是小僧的劫數。”

夜凡自嘲，嗬，看吧，果然還是為了他的成佛大業。隻要度了她這聞名江湖的夜羅刹，他就是天下第一的高僧。

“你走吧，我煩了。”

尋塵知道她說的走絕不是離開她的窗前，心下歎息，一年了，終究是沒用嗎？

尋塵依然沒有離開，隻是不出現在夜凡麵前。

小魚看出兩人氣氛不對，每次幫夜凡梳頭都欲言又止，終於在今日忍不住，

“小姐，你和尋塵師父生氣了？”

夜凡不在意的掏出兩支精致發簪遞給她，

“無事，今日的發髻梳好看一些，小姐我要去殺人的，不能輸了陣勢。”

她和尋塵的身份從未瞞過小魚，這小丫頭接受能力十分良好，根本不怕夜凡，對她殺人一事也持支持態度。

隻是對她每次殺人都會與尋塵鬧別扭一事很是關心。

“原來是這樣，尋塵師父最不喜歡小姐殺人。

是很重要的仇人嗎，如果不是，小姐就不要與尋塵師父鬧別扭了，他其實很關心小姐的。”

夜凡手上不停的在臉上畫著妝容，不在意的回道，

“沒事，過了今日就好了。對了，這裏有些不錯的茶葉，你幫我泡一杯，順便也送一杯給尋塵吧。”

小魚開心的接過去，歡快的道，

“誒，小魚就知道小姐最是大度，小魚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