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收拾了那對煩人的母女,空閑出好一段時間出來。雲曦染心情大好,正欲在曬得人昏昏欲睡的陽光下打個盹。
抬頭間,隱隱瞥見一段月白色的錦衣,雲曦染怔了怔,眼睜睜的見著他頎長的身影一步步踏她的領地。
看清來人,雲曦染不禁皺了皺眉,看了看外頭半掩著的門。
複又垂眸,她諷刺的目光開始盯著他直打量。
“不知煜王有何事,不經雲王府正規的遞拜帖便私自前往宅府內院?”
雲曦染故意忽略了門外站著的一幹下人,她眼尖的發現,裏頭有個人是父親手下最得力的小廝。
於是便又笑道:“可別平白敗壞了小女子的清譽才好。”
軒轅澈眯著眼打量了她半晌,倏而冷笑。“你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就是此刻在這裏要了你,世人也不會多詬病一句。”
雲曦染翻了翻白眼,頗為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有事快說!”
軒轅澈卻像是沒聽到似的,嘖了一聲,身子忽而向她前傾,近到她的鼻尖幾乎快要抵到他的下巴。
突然縮短的距離讓她心裏一驚,下意識的快速往後退去。
卻因此忘了自己此時就在椅子的邊緣,這一挪位置,她身後一空,猛地向後倒下。
軒轅澈本意隻是嚇嚇她,卻不想看見她真的要掉了下去。
不知怎麼的心頭一緊,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撈住她的身子,牢牢將她抱在了自己懷裏。
沒掉到地上,雲曦染卻仍是驚魂未定。
那種突然襲來的沒有安全感的後墜,就像是半夜做夢夢見自己掉下萬丈深淵一般,回過神時已是一身的冷汗。
軒轅澈垂眸,瞧見她的手正緊緊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
而她麵色憔悴而蒼白著,仍是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樣。
“......沒事了。”默了半晌,他才淡淡的開口。
就連一向敏銳的軒轅澈也沒有發現,自己方才說出的那句話,帶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輕柔。
雲曦染回過神,第一反應就是狠狠推開自己麵前礙眼的男人,之後迅捷的從他身上跳下來。
她不禁氣急反笑:“軒轅澈你犯的什麼毛病?”
她在貴妃榻上坐的好好地,這個男人非得突然靠過來是吧?以前的雲曦染喜歡他,不代表他李念就喜歡他!
更不代表她李念就應該接受他這沒由來一會親近一會遠離的態度!
軒轅澈眸中頓時染上一層怒火,更襯得他那張俊美的臉蘊著絕代風情。
“你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連本王的姓名都敢直呼!”
雲曦染更是狠狠冷哼,“有事快說,有屁快放,不放出門,好走不送!”
“你——”軒轅澈恨不得一把掐死麵前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女人,冷如冰窖的目光死死鎖在她臉上,強大的威壓幾乎要讓她屈服。
但,她李念堂堂軍隊中走出的優秀法醫,字典裏從來沒有屈服這兩個字!
雲曦染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硬是跟他杠上了。
眸子裏染上的倔強光芒,沒得讓他想起自己從前在森林裏馴服過的野貓。
二人正僵持著,還是軒澈先率先收回了視線。
雲曦染悄悄吐出一口氣,頓時覺得身後一片黏膩,怕是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軒轅澈不禁越發疑惑了。
她身上的紅痣是雲曦染的沒錯,可這個倔強又不肯吃虧的女人,當真是那個自小追在他身後的癡呆?
不,至少他是絕對不信的。
銳利的眸子眯了眯,他開始對這個女子的真實身份感興趣了。
心裏這麼想,然寒涼如冰的聲音,還是像二月裏頭最冷的厲風,凍的人渾身發抖。
“下個月初三你裝扮好去參加宮裏的百花宴,本王屆時在雲王府門口等你,若是晚了,後果自己承擔!”
雲曦染不屑的撇撇唇,剛想開口趕人,軒轅澈早已經懶得多留,說完轉身便出了臥房。
隻是走到門邊時,他腳步一頓,又道:“打扮的漂亮些,莫再丟了本王的臉。”
待他走後,雲曦染氣呼呼的哼了一聲,一屁股又坐在那貴妃椅上去。
誰給他丟臉了!
在心裏頭狠狠腹誹了軒轅澈幾句之後,想到那久未見麵的舅舅皇帝,她心頭卻不禁升起一絲莫名的不安。
宮裏的......百花宴?
腦子裏回憶起這副身子的記憶,她記得雲曦染從未參加過這些的。
想不通其中的關鍵,她撇撇唇,索性往後一仰,躺在貴妃椅上閉目休息起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是什麼勞什子東西,隻要威脅到她了,她李念統統都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