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寒是被凍醒的,在恢複意識的第一時間,一雙銳利的目光在破舊茅草屋四周掃過,確定沒有危險後這才開始感知自己的身體情況。在知道身上的傷口已經上過藥並被人仔細包紮後,長長鬆了口氣。
回想著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個小不點女孩,西陵寒在慶幸對方沒有將他丟在冰天雪地的山上的同時,又不由為她給自己找的這個破舊的臨時住所而不悅。
這個破屋子實在太冷了,西陵寒向四周看了看,想要找個能夠禦寒的東西,卻隻看到一堆冒著淡淡青煙的灰燼和一碗早已經涼透的藥汁。
還算那個小丫頭有點良心,還知道給他這破屋子裏生一堆火和找大夫看傷抓藥。隻是那樣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隻看一眼就讓人倒盡胃口,他寧願身上的傷就那麼放著也不想碰那藥。
“冷啊......”
西陵寒大傷未愈本就不耐寒,房間隻有微弱的光從破了洞的門板透過來,越發讓人覺得冷的可怕。
為了抵禦寒冷,西陵寒想坐起運行內力禦寒,卻隻輕輕一動就牽扯了後背的傷口,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也不知道那個小丫頭什麼時候回來,他的傷又在後背,未免讓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再次裂開,西陵寒隻能繼續趴在一堆稻草上。
稻草很厚倒是不涼,就是身上冷的厲害,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屋裏光線昏暗,靜靜細聽,周圍除了不時從遠處傳來的鳥叫,就隻剩下呼呼吹過的寒風聲。
確定周圍沒人,西陵寒緊繃著的一顆心,這才徹底平靜下來,
也許是趴的時間太久了,西陵寒小心翼翼活動了一下胳膊,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原來的衣服。
西陵寒這次出門為了趕路方便穿得是一件黑色勁裝衣服,一向喜歡幹淨的他拉了拉衣袖,正想著要不要脫了這件滿是血跡的衣服,卻發現布料柔軟舒適沒有半點血跡。
不敢相信的將兩隻衣袖仔細檢查過後,西陵寒這才確定有人在他昏迷不醒時,不僅給他治傷,熬了藥,還給他將衣服洗幹淨重新換上了。
想到外麵天寒地凍,那個小丫頭不僅救了他,還給他將衣服洗幹淨重新換上......
等等......等等......
那小丫頭給他洗衣服也就算了,還給他換衣服和洗衣服,那他不是被一個豆芽菜般的小丫頭看光光了?
仔細回想著在山裏見過的那個麵黃肌瘦,個子還不到自己肩膀的小丫頭,西陵寒咬緊牙關,有種要殺人的衝動。
氣到極點,在西陵寒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藥碗上時,一顆心又莫名柔軟下來。
想想自己和她無親無故,她那麼小的身板兒將自己從山裏帶到這個屋子肯定也花了不少力氣。
又是給自己請大夫又是熬藥,這天寒地凍的,還給自己洗衣服,若他真為了麵子而做出什麼恩將仇報的事,那他和畜生有何區別?
不能殺,難道要他娶那個豆芽菜般的小丫頭不成?
這個想法剛剛出現在西陵寒的腦海中,就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他西陵寒不管受不受父皇寵愛,那都是當今皇上的嫡長子,長得也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若是他有意娶親,天下女子任君挑選。就那個小丫頭給他當丫鬟都不夠格,更別說當他的王妃了。
算了,那小丫頭穿的破破爛爛,大雪天還要去山裏抓野兔撿柴火,家裏肯定窮的厲害。看在她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等他傷好了,就給她一大筆銀子算作報恩好了。
這樣一想,西陵寒心裏輕快了很多,沒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寒意又找上他,趕忙運行內力禦寒,這才感覺不那麼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