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得了魁首,被人看不慣唄。”寧微微按了按顫抖的手,一腳踹開黑衣人,然後半蹲著扯下他臉上的布。
一臉絡腮胡子,厚嘴唇,八字眉,長相很普通,丟進人海都找不到的那種,她不認識。
想了想,便從櫃台裏拿出一根拇指粗的繩子,熟練的將絡腮胡捆上,順手拿了塊抹布將他的嘴塞住。
蕭如玉搖著扇子見她熟練的做完這一切,四下看了一眼,拿了個碗便在破了的酒缸裏舀了一碗酒嘗了嘗,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自然是嚴刑拷打咯。”寧微微哼道,拿著桌上的茶水潑去。
嚴刑拷打?蕭如玉有些好笑,一個姑娘家能用什麼嚴刑?
絡腮胡幽幽醒來,發現被捆,想要掙紮,無奈發現她捆的非常有技巧,越是掙紮,繩子便越緊,登時惡狠狠看著她。
“瞪什麼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寧微微更橫道:“說,誰派你來的。”
雖然一個小姑娘家說著狠話,但絡腮胡怎麼都不覺得這樣一個人會有半點威脅性,於是腦袋撇向一邊。
倒是身後的蕭如玉開口道:“你堵著他的嘴,他怎麼說。”
寧微微尷尬了一秒,隨後拿著馬劄坐了下來,目視絡腮胡:“我曾在古籍上見過一種刑罰叫做人彘,先把人剃盡眉發,四肢剁下,使其失聰,用喑藥灌進喉嚨,割去舌頭,破壞聲帶,使其不能言語,然後扔到廁所裏。不過呢,我家廁所還有用處,所以可以把你扔進破酒缸中,如果有條件的話,還能弄到一些蛇蟲鼠蟻扔進去給你作伴,你說,怎麼樣?”
聽到這,不隻是蕭如玉皺起眉頭,覺得碗裏的酒突然不香了。
絡腮胡更是眼瞳連連收縮,顯然被她這一番惡毒的話語給嚇到了。
再看去,竟發現她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柄精致的匕首,抽出那塊抹布,笑盈盈看他:“怎麼樣,還是不說?”
匕首貼在臉上,十分冰寒,但絡腮胡心存僥幸,覺得她應該不敢......
“嘶——”
就在他思索之際,匕首輕輕劃破了他的脖子,雖然隻有一絲絲血跡,但足以讓他知道自己已經受傷。
眼看她還要朝胳膊劃去,那眼神冰冷如霜,仿佛在看待一個死人,絡腮胡呼吸一緊,當即道:“是鄭乾,他給了我三十兩銀子,讓我趁這兒沒人搶走酒方!我......我也隻是嚇嚇你,沒敢對你怎樣!”
寧微微滿意的收回匕首,再度用抹布塞了他的嘴,朝蕭如玉看去。
後者正表情複雜的看著她,實在很難想象到一個女孩能說出如此狠毒的刑罰,他連聽都沒聽說過。剛才那一刻,她就像變了個人似得,跟在品酒大會上完全不一樣。
“小哥哥別看了,過來幫我把他搬到柴房去,明天還得趕早送去官府呢。”
蕭如玉沒動,語氣淡淡:“你不是已經打算把他做成人彘了嗎?”
“嗨,瞧您說的,我一個良家女子怎麼可能做這麼殘忍的事兒,不過就是嚇嚇他罷了,誰知道他這麼不經嚇。”
寧微微眼中滿是調侃:“你該不會當真了吧?”
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人長得帥,就是太好騙了點,以後碰上智商高一點的女人,豈不是把他玩的團團轉?
仔細瞧了她兩眼,良家女子?
蕭如玉的表情緩緩浮現一層淡淡的笑意,岔開話題:“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準備怎麼感謝?”
感情是要謝禮呢,寧微微眨了眨眼,“既然你這麼喜歡酒,那到時候給你多送幾壇怎麼樣?”
“就這樣?”
還不滿足?
寧微微笑意淡了淡,瞥了一眼他麵前的酒碗,“還有你今晚的酒水我全包了。”
聽到這,蕭如玉這才有了反應,“你可別後悔。”
寧微微心中好笑,一點酒水而已,這點東西還是付的起的。
兩人把絡腮胡弄到柴房,寧微微轉頭就從地窖取了幾壇二鍋頭珍釀,算是升級版的那種,要不是看在他是救命恩人還真不會拿出來,順手整了幾個涼菜放在桌上。
“來,盡管喝,管夠。”寧微微拍拍胸脯道。
蕭如玉順勢看了一眼她一馬平川的胸,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揭開酒,一股濃香襲來,這才發現在比賽時候她拿的並非最好的酒。
“本公子改變主意了。”
“哈?”
“把那一百壇二鍋頭換成這種酒。”
寧微微當即搖頭,“這種我隻釀了十壇,能給你分五壇出來都很不錯了,你要是喜歡,可以預定,不過還得等更久才行。”
說著,拿起筷子開始吃菜,嗯,她的手藝又進步了,有菜無酒怎麼行?
於是美滋滋的開了另一壇,倒出一碗。
然後......
然後兩人莫名的開始拚酒。
酒過三巡,寧微微有了些許醉意,眼見他居然還清醒著,不覺有幾分敬佩:“老鐵你還挺能喝。”
“不說千杯不醉,你這幾壇尚可。”蕭如玉輕笑,如玉般的手端起酒碗緩緩喝下。
算起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能喝的女孩,今日又夜色醉人,蕭如玉看著麵前的兩個空酒壇長歎一聲。
隨後將一碗酒倒在地上,“以前我母......親也很喜歡釀酒。”
“哦?”寧微微來了興趣,“什麼酒?什麼味道?”
她對酒的興趣,就像男人見了美女一樣,雖然喝過這個世界的酒,味道不咋地,但也不能以偏概全。
“以荷花入酒,清香,味甘,性涼,也有淡淡的清苦味。”以前他不喜歡,覺得那喝下去的苦味不好,後來才知道為何......
寧微微想了想,啄了一口小酒,眯著眼,“這種我倒是可以釀,不過市場肯定不會太好。”
“當真可以?”蕭如玉眼前一亮。
“好人做到底,我就幫你試試吧。”寧微微嘿嘿一笑,燭光朦朧,怎麼都覺得這張臉帥呆,不幫他幫誰呢?“不過,你得喝的過我再說。”
......
日上三竿,寧遠驅著馬車回來,一進門,就見到桌上歪歪倒倒的十幾個酒罐子,登時有點蒙,便往後院走。
可一見滿院被打碎的酒缸,登時傻了,忙朝廂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