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爸，你女兒以後會非常非常有出息，這就當提前孝順你的。”晏然不想讓晏建賓不好過，母親不好，她更覺得真心愛自己的父親格外珍貴。

“爸相信你，爸等著。”晏建賓的聲音有些哽咽，忙扒幾口飯，把情緒掩下去。

“爸，我還有事兒想求你。”晏然給他夾一塊排骨，然後條理清晰地說道：“這兩天我賣冰棍吧，發現生意還挺好做的，我想問你要點本錢，還要麻煩你幫忙開個戶。”

再過幾年，就有下崗潮，父親如果工作到那個時候，應該到年紀快退休了，可能不會下崗，但有備無患總是好的。何況，她也想早點賺錢，經濟獨立了，才更有底氣。

如果她手上不是有錢，劉芳心這一波操作下來，她不想服軟都難。

晏建賓沒出聲，晏然以為他不放心自己，想再繼續說點話說服他。

“可是你要上學，”晏建賓咽下嘴裏的飯，鄭重地和她討論起這個話題，“你和你姐不一樣，你姐學習不好，也隻有你媽把她當塊寶，誇得天上有，地上沒的。”

晏建賓什麼都懂，隻是不太管事。

晏然不禁想，如果上輩子父親像現在一樣，沒遇到那場意外，自己是不是雖然過的苦點，但是不是不會以慘死收場？

“你是個學習的好苗子，爸不想給你壓力，非讓你考個北大清華什麼的，但不希望你因為這些旁的事，影響到你學習。”晏建賓苦笑，旁的事——便是劉芳心了。

“你放心，隻要有爸在，爸就是賣血賣腎，砸鍋賣鐵賣房子，也讓你念下去，別的你先不要多想。”

晏然的頭有點疼痛了，她的計劃落空了？

但看晏建賓一副隻要她好好學習的模樣，話又有點說不出口。

默默地用筷子戳著米飯，這頓飯晏然吃的有些食不知味。

晏然就有點急，現在可是好時候，隻要膽子大一點，步子邁出去。不是有那麼句話嗎？九零年代初，遍地是黃金，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之前隻想著要怎麼防著劉芳心，沒考慮過做生意，現在卻阻了自己的步子。

“爸，那能不能先給我點錢，防意外？”晏然繼續戳著米飯，喃喃道。

“你在家能有什麼意外？”晏建賓覺得有點好笑，想摸摸她的頭，可是手舉在半空，他笑不出來了。

什麼意外？

劉芳心為難晏然的地方還少嗎！

“好。”晏建賓從兜裏翻了翻，拿出三十幾塊錢給她推過去。

晏然盯著這些錢，忽然問：“媽為什麼這麼恨我？因為我的骨髓沒救成我姐嗎？”

“別瞎想，你媽她......”晏建賓感覺自己說什麼，都那麼的蒼白無力。劉芳心做的那一件件破事兒，不是恨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然然......”他的嘴有些發苦，不知道怎麼安慰小女兒。

“爸，我知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晏然用力地往嘴裏填飯菜，像是在壓下自己心裏的情緒一般。

即使已經知道劉芳心無底線的偏心，但她也是人，心是肉做的，再經曆一遍，心也會疼。

晏然不想把自己賺錢買的東西給晏心，努力把桌上的飯菜都吃完。

父女兩人吃完就往回走，晏建賓情緒有些低。

劉芳心見他們回來，左看右看，沒見晏建賓打包回來，頓時氣道：“晏建賓你現在也學會偏心了，你和晏然下館子，連點湯都沒想到心心！”

麵對劉芳心的指責，晏建賓一愣，他之前是記得來著，自己省一口，也要給大女兒吃點。隻是後來晏然說的話，太讓他難受，一時給忘了。

“你這個當爸的，心裏還有沒有心心！”劉芳心指責。

晏建賓臉色有點不好看，“我偏心？我偏心也是和你學的！你不是買肉了，還差然然這一口？”

“心心正讀書的時候，多吃點怎麼了！”

“嗬。”晏建賓被氣得冷笑，“然然不用讀書？肉那麼多，你想過給然然一口，我立刻去給你買一碗排骨！”

劉芳心頓時啞然，她剛才賭氣，可是把肉全吃了，一塊都沒留。

見她這樣，晏建賓心裏隻剩下冷笑。

“心心也是你女兒，你不能這麼區別對待她！”劉芳心卻不依不饒。

“大女兒有肉，小女兒吃排骨，怎麼就區別對待了？”

劉芳心又說不出。

晏然也“嗬”地一笑，越過偏心眼偏到南極去的劉芳心往裏麵走。

劉芳心聽她笑，火就忍不住往上躥，“你站住，你去哪？這放假一天天的在家，也不知道幫我幹點活！去把廚房收拾了！”

“我去複習，後天就開學了。”

劉芳心不想放過她，強詞奪理道：“複習還耽誤你洗個碗了？”

“那姐在哪？”晏然看一眼晏心的房間，“姐去年準備高考的時候，你可是連筷子都快舍不得她拿，飯都差點喂到嘴裏了。當時你怎麼說的？正是學習的重要時期，哪能因為這些小事兒耽誤時間？媽，我也想問你，都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就能區別對待我們？”

晏然三言兩語就把話還給她。

“然然，你回房間學習吧，我去洗。”晏建賓黑著臉說道。

劉芳心哪能讓晏建賓進廚房，念叨著自己命不好的，就往廚房裏走。

晏建賓推晏然回房間，“以後你媽再使喚你，你就說我不讓你幹。”

晏然點頭，往自己的房間走。

路過晏心的門口，看到晏心並沒有在學習，而是在房間裏拿著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劃著，還不時地照著鏡子。

看到那件衣服，她愣了一下。

上一世，她第一次給晏心洗這件衣服的時候，晏心趾高氣揚地對她說，這件衣服一百多塊呢，讓她小心點洗。

後來她才知道，那是晏心的“新爸爸”買的。

這一世，晏建賓沒事，但命運的軌跡卻依然照著上一世的方向運轉過去，晏心和她的“新爸爸”相認了？

晏然錯愕片刻，隨即冷笑。

還真是迫不及待呢！

晏心臭美了一會兒，發現站在門口的晏然，臉上閃過一絲慌張，忙把裙子往身後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