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明嫣沒動作,自然也有人坐不住。
厲家莊園裏竟然失竊了,而且,還偷到了厲爺的書房!
厲司越臉色陰沉,讓管家將所有人都叫去了大廳。
“我們厲家向來治家嚴明,現在自首的人,還能全身而退;否則,厲家家法處置!”
傭人們盡都低著頭,被“家法處置”四個字嚇得渾身顫抖。
在厲家,“家法處置”就等同於“生不如死”。
厲家莊園的房間裏並沒有裝監控,但走廊倒是有的。
沒人敢認下這樁大罪,管家就拿平板電腦現場查看誰進入過書房。
結果除了厲司越和莫狄,就隻有一個慣常打掃書房的傭人,以及——
若明嫣。
傭人“撲通”一下俯伏在地。
“厲爺,冤枉啊!我在厲家幹了這麼多年,書房平時都是我打掃的,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偷裏麵的東西!”
這話聽著有道理,大家不由“嗖”一下轉頭,全都看向了新來沒幾天的女主人。
雖然這個女人和前夫人長得一模一樣,且厲爺還破天荒親自照顧,但大家都知道當年若明嫣的死,一時間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大家都摸不透。
若明嫣一直在旁茫然站著,心裏倒是泰然自若。
她瞥了一眼寧可忻,正好捕捉到她眼裏的一絲得意,心裏不由冷笑兩聲。
清純無辜小白花瞬間上線,若明嫣眼眶一紅,小嘴也耷拉了下來。
“司......厲爺,今天不是你找我去書房嗎?我到了那裏都沒看見你,接著沒多久就說有東西不見了。那是什麼東西?很貴重的嗎?”
若明嫣三言兩語的,就帶出了不少疑點。
果然,厲司越眼眸一沉。
“誰讓你到書房的?”
若明嫣在跪在地上傭人的側臉上掃了一眼。
“就是、就是他......”
“哼!現在進入書房的閑雜人等就你們兩個,若小姐這栽贓陷害、推卸責任的本事還真厲害!”
寧可忻自詡是厲家的正牌女主人,盡管別人都按厲司越要求,尊稱這個女人一聲“夫人”,她以前好歹還裝模作樣喊若明嫣一聲“若妹妹”,現在直接就“若小姐”了。
管家低聲在厲司越耳邊請示兩句,男人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管家派去的人來報,並未在傭人的房間裏找出丟失的東西。
管家眼神有點閃爍地看了看臉色蒼白的若明嫣,又看了看厲司越。
男人並不說話,但目光中已升騰起不安分的戾氣,讓人琢磨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管家隻好硬著頭皮,帶人去若明嫣的房間搜了一遍。
紅絲絨盒子就在房間衣櫃的角落裏。
寧可忻逮著機會,自然也少不了一番捏腔作勢。
“嘖嘖,司越你看看,還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個女人仗著和若妹妹有幾分相似,還敢算計到你的頭上!”
若明嫣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抿著嘴唇也不分辯,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厲司越。
厲司越也仿佛沒聽到寧可忻得意的聲音,隻是望進了若明嫣的眼睛裏。
還是他先開了口,聲音裏卻帶了幾分沙啞。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若明嫣張張嘴,最後還是閉上,輕輕搖了搖頭。
厲司越的手背青筋驟起,目光在若明嫣和傭人身上來回掃了幾遍。
許久,他才剛從口中悠悠吐出“其實”二字,就被廚房方向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似是有鍋具掉到了地上。
管家連忙親自去查看,很快就將一個廚娘帶了出來。
廚娘手裏還端著一個蒸鍋,裏麵是個已經烤焦了的蛋糕。
“厲爺,小的該死!小的聞到蛋糕焦了,心急拿出來,不小心弄到了地上......”
“你怎麼不到大廳來?”
“夫人一直和小的在廚房裏做蛋糕,是......是夫人吩咐小的在那裏看著烤箱,但我想知道大廳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趴在門邊看,沒想到忘了正事......”
“夫人在廚房多久了?”
“大概三、三個小時,因為中途做壞了一個,重做了。”
厲司越蹙蹙眉,給管家拋了個眼神。
管家心領神會,連忙從視頻監控追查若明嫣的身影。
她從書房出來後,就直接去了廚房,直至厲司越讓大家集合,她才從廚房出來。
也就是說,她根本沒回過自己的房間!
厲司越眼光一凜,片刻臉上竟浮起了一絲笑容,低頭看定了地上“無辜”的傭人。
“念你在厲家多年,我允許你最後交代三句話,之後留下一隻手,你就和厲家再無瓜葛了。”
明明厲爺和顏悅色的,那個傭人卻陡地麵如死灰。
“厲爺,我是冤枉的!”
“第一句。”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
“第二句。”
豆大的汗珠從傭人額頭滑下,他拚命磕著頭,眼睛卻偷偷向寧可忻遞去了求助的目光。
寧可忻毫無反應,隻是板著臉看向一旁。
正當傭人憋不出半個字的時候,若明嫣卻輕輕搖了搖厲司越的手臂。
“厲爺,要不你再查查監控,說不定真的不是他做的,如果冤枉了好人,大家都會心寒......”
厲司越眼眸微動。
“管家,看看這人從我書房出去之後,去了哪裏。”
管家連忙繼續翻查監控錄像,巧合的是,在若明嫣房間前麵的監控竟然壞了。
厲司越憤怒地把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
“馬上讓人把監控修複,我要知道誰敢在厲家興風作浪!”
寧可忻一聽,不由渾身冒出了冷汗。
原本她想讓若明嫣來個人贓並獲,那麼厲司越就是不馬上趕她走,也肯定會對她生厭。
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幸運,給自己留下了不在場證據。
萬一真追查下去,這個傭人又隻管他自己,將她供出,那麼她......
“司越,現在明顯就是這個人有問題,偷了東西還要嫁禍給若......若妹妹,趕緊將他家法處置,不然其他人有樣學樣,整個厲家以後都不得安寧!”
“寧小姐你真好,別人冤枉我,你卻比我還著急,不用查都絕對相信我,要為我出頭。”
若明嫣向寧可忻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卻讓寧可忻心裏“咯噔”一下,抿著嘴縮回座位上。
過於關心,阻止調查,就是一種可疑!
以前的若明嫣與人和善,絕不會駁她半句。
但現在這位,怎麼總覺得話中有話在針對她?
若明嫣走到傭人麵前,一臉不忍心。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誣陷我?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
傭人哆嗦著,再次偷偷看向了寧可忻。